唐禕用一個義正言辭的理由,堵死了陳遠的要求。

雖說李、陳二人是行臺的負責人,權利、官職都不是唐禕他們可比的。但唐禕一行也是衛公治下的官員。

眾人求見衛公,要向衛公面陳,誰也阻攔不了。最後衛公要不要見他們是衛公的事,可是在此過程中,有人為的阻撓,那問題就大了。

那叫“盜竊政柄,播弄威權,”更嚴重的說是“阻隔內外聯絡,居心不軌。”

若陳遠非得要求唐禕講什麼事情,唐禕可以直接彈劾陳遠。

所以唐禕故意含糊其辭,雖然眾人都知道他們的目的,只要他們不說,旁人還真攔不了。

陳遠聽了一陣慍怒,卻也沒有旁的辦法,只得說道:“唐禕,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唐禕拱手道:“請右丞放心,我等既然同來,就是已經下定決心了。”

唐禕多年的老油子了,單純的搞權利鬥爭,陳遠還真搞不定他。

二人正在交涉,不知道人後突然誰喊道:“陳右丞,你本是要和我等一起勸衛公登基的,怎麼突然變卦了?為人臣者,輔弼君主,如何敢不盡心。我等今日就是要勸衛公登臨大位,君臨天下。右丞若是心中還有絲毫忠君愛國之心,便與我等一同去勸諫衛公。若是膽小怕事,也可自行離去,我等絕不強求,但請右丞不要攔著我等盡忠。”

此人說完,眾人皆驚,陳遠更是臉色鐵青。這麼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呢?

唐禕心知壞了,他們進諫衛公,是要擁立之功的,可不是想和陳遠結仇的。

不管怎麼說,陳遠畢竟是宰相。

唐禕剛想緩和兩句,後面被攛掇起來的一些年輕人,紛紛開口。

也是這群人年輕,血氣方剛,最是受不得激。見有人帶頭,立刻情緒上來,連陳遠也不放在眼中。

這時一直未說話的李子孝,臉色也難堪起來。

“唐禕,你真的要這麼鬧下去?”

唐禕臉色也不好看,他本不想對上李子孝,可眼看身後躍躍欲試的眾人,卻也不敢言退,只得低聲說道:“李左丞,擁立衛公登基,乃是眾望所歸,大勢所趨,非人力所能阻。”

李子孝知道,唐禕這種人,你說他是奸臣吧,但他有能力,有手腕,交給他什麼事都能完成。你說他不是奸臣吧,但他巧言令色,投其所好,所做之事,就沒一件正直之臣該做的。

李子孝也清楚,眼看擁立之功在望,人人都想憑此獲得衛公青睞,青雲直上,可不是他們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

李子孝只得低聲跟唐禕說道:“唐禕,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勸你一句,趕緊收手吧,不要讓所有人為難,趕快回去吧。”

唐禕聽得,臉上忽明忽暗,說不出話來。

李子孝素來性格溫和,能讓他說這麼直白的話,可想而知,他的不滿。

李子孝和陳遠不一樣。二人雖同為行臺丞,但政務尤其是六曹之事,主要還是李子孝管,因此他可以和陳遠頂,但絕不敢和李子孝頂。

唐禕有些為難地說道:“李公,這·······這我等這麼多人,也算傾巢而出,總不能因為李公一句話,就戛然而止吧。”

李子孝有些譏笑道:“過了這個拐角,拱衛親軍府陸都督就在前邊等著你們,你要真不願和我二人談,就去見陸都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