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罈晃動一下,淺出了些許血紅色的酒液。

持劍那人站在無頭屍體的身旁,豐眸雄俊,嘴上帶一些淡淡青須,年歲應該不會太大。

張謙暗讚一聲氣度不凡,他從前老看到所謂遊俠,但是都沒有此人一身任俠之氣明顯,看到這人,會不自覺的覺得這人一定是個大俠。

酒肆變得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像沒反應過來一般。

“這這…”那年輕瘦弱計程車卒掉了酒杯,打破了死寂。

那名也大漢也是滿臉的驚疑,護住三名同伴一步一步的退出了酒肆。

那名無頭屍體的同伴原本笑呵呵的看著熱鬧,如今只能呆愣的看著那脖頸,滿身的血液,突然,他發瘋大叫似的衝出了酒肆。

“這樣的頭顱泡酒正好,陳年夠味,就是有點酸,得送肉,嘿嘿。”

持劍人在桌子上搖搖晃晃的站不穩,像是喝醉了一般,突然,眼角餘光看見了一把劍,眼睛一亮,腳步一下不穩,滾下桌子,順勢滾到了那把劍的下方,爬起坐在了凳子上。

“好劍。”

張謙冷冷的看著坐在身邊的持劍人,滿身的血腥味,正眼睛發光的看著玉淵,想碰,卻也沒有伸手。

喝了口酒,說道:

“你的劍也不錯。”

“哦?”持劍人像是現在才發現身旁有人,雙眼放光的看來。

張謙舉了舉酒盞,斟酌道:“劍術大開大合,勇猛無雙,有進無退,向死無生,很絕對的一種劍法。”

“我收回那句話,你的劍不錯。”持劍青年爽朗的大笑,又突發奇想,一把抓向了他的手臂。

張謙頓了頓,沒有躲開,隨著手掌一落,發出吸氣聲,混蛋,這麼用力。

“你身上有傷?”持劍人一驚鬆開手,滿是愧疚,說道:

“真是抱歉,一時技癢,還想我們兩個出去比試一番呢,不過,我也有傷,不如你抓回來?”

張謙看著那張認真的臉很想一拳過去,最終,沒了脾氣,舉起酒盞,敬道:

“張謙,正在遊歷燕國。”

持劍人也想拿個酒杯,卻又發現沒有,急的抓耳撓腮,只得放下劍,拿過酒壺,碰了一杯,說道:

“荊軻,是一名遊俠,還在燕國廝混,孑然一身,有三五好友。”

荊軻?他是荊軻!張謙瞳孔微不可聞的一縮,快速的轉眼看著酒盞,儘量不顯出異樣。

荊軻好似沒有察覺,仰頭一口把酒壺全部喝光,又有些醉意,把頭湊了過來拘謹一笑,說道:

“這個,這個,張兄,我現在囊中羞澀,不知可否請一罈酒…”

“一罈不行。”

“唉,”荊軻渾身沒了力氣,軟趴趴的趴在桌子。

“不過一壺可以,我怕你酒興一起,又大開殺戒。”張謙無奈,看著又恢復精神的荊軻頭疼,這人還砸砸嘴,不太滿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