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早,昨天失禮了,還請秀才見諒。”晁蓋道歉,“鄙人沒有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吧?”

“晁保正哪裡話,昨天我們盡說些江湖趣聞,保正興致很高,就多喝了幾杯,並無不妥。”奇計笑道,看向走過來的吳用,“吳先生的教誨,學生受益良多。”

“在下昨日失態了,萬望海涵。”吳用苦笑道。

這就還是不能多喝,一上頭就容易出事。

“先生倒是和保正如出一轍。”奇計說道。

三人相識而笑,滿滿的基……噢不,大有知己之感。

“保正,早食之後,學生便要離開了。”奇計說道。

“秀才為何著急離開,可是鄙人有所怠慢?”晁蓋慌忙問道。

“不,保正不已學生年幼,禮遇甚重,學生十分感念,”奇計說道,“然學生遊學二載,眼見家鄉日近,歸鄉心切,是以要儘早離開。”

“原來如此,是鄙人唐突了,既如此,我就不留了。”晁蓋說道,“秀才可是直接回獨龍崗?”

“並非如此,學生遊學兩年,這京東兩路十餘州府只剩濟州,所以打算往鄆城一行,然後返家。”奇計說了一下行程。

“秀才要往鄆城,鄙人有一至交好友,可為秀才嚮導。”晁蓋說道,“若是秀才不嫌棄的話。”

“保正哪裡話,學生感謝還來不及,不知是何人?”奇計問道。

他當然知道是宋江,但晁蓋不知道他知道不是。

“他叫宋江,是宋家村人,江湖諢號呼保義,慣得是急公好義,仗義疏財,京東兩路受其恩惠者不知凡幾。黑短身材,排行第三,人稱孝義黑三郎。今歲剛入鄆城,在縣衙做押司。秀才若不嫌棄,鄙人可休書一封,在鄆城也好有個照應。”

“原來是山東及時雨,久聞大名了。”奇計笑道,“保正言重了,學生感謝還來不及。”

……

早食之後,奇計只帶了晁蓋給宋江的信,拒絕了晁蓋的行資,辭別二人,往鄆城而去。

“學究,你觀此人如何?”看著奇計離開,晁蓋問道。

“前途無量。”吳用言簡意賅。

“何以見得?”晁蓋問道。

“此人心智早熟,不為虛名所累,年僅十二,就敢做出獨自出遊的決定,是個極有主見的人。瞭解地方詳情,這是為以後出仕做準備,可見他很有信心考取太學,並出仕為官。”

“他還十分理智,不為外物所動,昨日我們醉酒,說了什麼大概還有點印象,應該是不好的話,但他卻能不動神色,還主動揭過。”

“當此之時,世道混亂,盜賊四起,他能獨自遊學兩年而安然歸來,可見其實力很強,而且善於征伐,不下你我。”

“他還能放下讀書人的身份,與你我這等人結交,並相談甚歡,待人接物極有分寸,全無高傲疏遠之感,雖不知與其他人相交如何,但管中窺豹,這種性格在官場上也是無往不利。”

“所以此人將來成就不凡,就算登堂拜相,我也毫不意外。”

吳用說出自己的見解。

“他也有這種志向。”晁蓋說道,“看來,祝家莊要出個了不得的人啊!”

“學究,他對江湖也有所瞭解,知道我的名號,那你說,他遊學來到東溪村,是故意呢,還是偶然?”

“保正覺得呢?”吳用問道。

“我覺得不是偶然,甚至他就是奔著我來的,”晁蓋說道,“但是我卻想不明白,我區區一個保正,難道還有值得他惦記的地方?”

“想不明白就不要多想,至少現在,保正沒有損失,也沒有感覺到他的惡意。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吳用說道。

“或者,過幾天保正可以問問那位及時雨,聽聽他對這位秀才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