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們都已殺到山巔了吧。”

濟世渡難的年輕僧侶手祭偽伏魔塔橫衝直撞,看得藏在陣中的江元感嘆不愧是金剛院的,簡直比那真金剛都要生猛。

在蘇禮長刀斬去最後一隻妖獸扶刀喘息時,眾人都是心頭一頓,終於殺到了山巔!一路觀望受益匪淺的江元這會兒只差一個飽嗝。不過山巔急劇收縮的靈氣漩渦與山腳截然不同的靈壓更吸引眾人一點。

順著漩渦望去,靈氣迷迷無波無瀾的山口湖泊赫然在目。

“走大運了!沒想到居然是株快有千年的月吟花!”安淳無法掩飾心中的驚喜,感嘆到。

想比安淳師兄的驚喜,江元更在意另外四人的反應,他先前便有猜測,那道通天路似乎將進入秘境的修士逐一做了個甄選,能真正進入無量河的似乎必須是通天路登頂之人,在求證了師兄之後他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也好在無量河的區別對待,這才令他們的計劃更加簡單。

山巔的四人都各自一方,沒擅動,除卻臉上意味不明的紫紗坊玄女衡芊墨其他三人皆如臨大敵,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劍痴吳生不擅計謀,自認為只要三尺青鋒在手,任何蠅營狗苟皆是虛妄,不過此時他卻只是按劍望向湖面的漩渦,心中卻是想著決計不止自己一人帶著衍法意志,任何想要得到湖中事物的決心都不能被低估。

虎頭蛇尾不是劍閣的行事風格,所以便如來時的咄咄逼人,率先出手的依舊是劍痴吳生,他的玄鐵黑劍在鞘中雀躍,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此刻的心意。

衡芊墨遙遙看了一眼湖面,隨後飄散退開,似乎並無加入爭奪戰的打算。

原本四極的平衡便在須臾間便被打破,而劍痴吳生的右手順勢握住了劍柄,枯木逢春拔劍式一觸即發。

蘇禮顧不得惱怒衡芊墨順勢送給劍痴吳生的半息勝算,左手拂過刀面,長刀緩緩聚勢,在靈力激盪中逐漸變得猩紅,百舸流頃蓄勢待發,可惜氣勢堪堪弱了劍痴一線。

咬了咬牙,蘇禮決定不做保留,用眼角瞟了瞟一旁掄塔的淨緣,解開了刀中封印的衍法意志,蓄勢的百舸流頃刀意盎然勢如破天。

勉強穩住刀身的蘇禮有些吃力的朝著劍痴揮去,而刀尾銜接著身旁的淨緣,蘇禮自認為這一刀還算完美,因此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可在猩紅刀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猙獰。

望著後發先至的刀光,劍痴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隨即帶著衍法意志的劍意同樣無所畏懼的奔流而去,劍痴同蘇禮想法一致,能一箭雙鵰最好不過。

刀光劍影的逼迫並未令淨緣亂了陣腳,淨緣古井無波的眼中似乎有佛門法理若隱若現,偽伏魔塔飛掠將他罩在其中,塔身流轉的佛光異常璀璨。

所有的反應都不過須臾之間,在三人全力出手之時,江元與安淳卻是藉著隱陣朝著湖心御劍急馳。

身後傳來恐怖的動靜,江元回首望去,只看到了碰撞的刀光劍影撕裂虛空,罡風肆虐,琉璃金光的偽伏魔塔彷彿一口大鐘罩在山口地面,依稀可見塔中淨緣的模糊身影,而塔身被兩股兇悍的力量絞出寸寸金光火花,好不靚眼。

刀光劍影似乎難捨難分,可惜百舸流頃的施刀客弱了劍閣劍痴一線,因此短暫的僵持之後,便是摧枯拉朽的一劍絕命,好歹是重嶽門刀聖老祖後裔,寶貝般的人物怎會如此簡單的做了劍下亡魂。

骨藏一陣激盪,刀靈從沉眠中甦醒作為最後的保障,刀靈護主擋下了殘餘的劍勢,仍有幾縷劍氣鑽過空隙撕裂蘇禮的白袍撞上護體的內甲。

臉色蒼白但並無大礙的蘇禮單膝跪地,在見到劍痴同樣並不好受之後盤腿而坐休整調息,不再去看湖心的漩渦,此刻開始,漩渦中的事物便與他無緣了,不過他心中卻沒有多大波動了。

偽伏魔塔中的淨緣同樣不好受,一人接下了兩道衍法意志的攻擊,塔中的封印早已解開,卻依舊抵不住強勁的劍意與刀光,所以他不得不放棄偽伏魔塔。

激盪的罡風散去,開裂的偽伏魔塔終於承受不住碎裂開來,看得淨緣心中一陣肉疼,做了鍾內“人鈴”的淨緣本就被震得氣血翻滾,五臟異位,此刻再也受不住,立刻盤腿服下一粒金剛大還丹調息療傷。

勉強支撐的劍痴看了看一旁洞若觀火的衡芊墨,見她確實對那湖心事物沒有興趣以後,便欲御劍入湖。

卻見湖心突然生出水龍,罡風激盪,隨後一直饒有興致觀望湖心的衡芊墨便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轟鳴聲,雖然又迅速被水龍的怒吼嘶鳴所掩蓋但衡芊墨卻依舊掩不住那雙紫瞳中玩味的笑意。

那道聲音她只在江元踩碎古樹朝著自己飛掠而來時聽到過,轟鳴如潮,“他還真是煉體士。”衡芊墨證實了心中的猜測。

不過她到沒想到江元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玩了一出偷天換日,只覺有趣的衡芊墨白紗下的臉上浮現一抹極淡淺笑,可惜極致風景卻掩隔在白紗之下無法細賞。

隨後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湖中的靈壓驟然消失,卻是那湖心的事物已被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