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此刻站在林默面前的三國傳奇人物,就是他苦苦尋找的白帝。

林默沒有接話,二人間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徐庶平靜的問:“你們審問了他?他都說了什麼?”

“他說……”林默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努力維持著語速:

“他說你是白帝,你能幫助我們開啟長安大門。”

“我們?”徐庶不敢相信眼前之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你……你不是王雙的親信……何時通漢的?”

天下何人不通漢。林默一不做二不休,當著徐庶的面摘下了王雙親信的面具,露出本來面目。

面對這樣的變換,見多識廣如徐庶也不得不發出一聲嘆息。

“我和龔正一樣,是蜀國人。你可以叫我赤帝。”林默說道。

老徐庶如同獲釋的死囚般長舒一口氣:“龔正不是說一切等到戰時分曉,你們為何又來?當我這裡是市坊隨意進出嗎?”

說著,他轉身關上房門,每一個動作都拿捏的小心謹慎,甚至有一絲怯懦。

多年的官場歲月已經打磨了徐庶的稜角,令原來的智囊無比平庸。這樣的形象,令林默無比失望。

“我需要再次確認你和龔正的承諾。”林默拿出威嚴的氣勢。

不管眼前之人有過多麼輝煌的曾經,在此刻他就是一個降將。

降將,從來不能被當做袍澤。

“我都說過了,你們去問龔正啊!”徐庶疲憊地蹲坐在臺階上,有些不耐煩,他的行為表現出對叛變的抗拒,這是在降將中很普遍。

“我在問你。”林默強硬依舊。

徐庶思索了一會,斜眼瞥了林默,幽幽問道:“龔正他不能說,或者說根本沒來得及說?”

“他是不是死了,死在了回西川的路上?”

林默心中彷彿一道驚雷炸響,只覺得一陣酥麻傳遍全身。

徐庶果真厲害,自己沒有洩露一個字,他便能從自己行事的邏輯上發現龔正被殺的事實。那雙眼睛儘管蒼蒼,可是依舊犀利,彷彿能夠挑破面前的一切偽裝。

林默知道欺騙已經沒有意義,眼下重新構建信任與合作關係才是當務之急。

“是,他死了。所以我才來找你。”

徐庶嘴角微微上揚:“他死了!他死了!呵呵……你們西川人好狠心啊。”緊接著,老謀士一甩長袖:“那就恕不奉陪了。老夫是大魏的右中郎將,道不同不相親為謀。”

平庸啊,平庸,沒有殺手鐧,我能來找你嗎?

看著自己曾經幻想過的頂尖謀士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決定,林默心中無比失望。

“哎……”林默嘆了口氣,朗聲道:

“黃初四年,右中郎將徐福以罪謫西都,負責運糧,時年籌雲糧隊往來關中三十餘次,同年蜀錦漸現京兆、冀州、揚州。”

“黃初六年,魏主曹丕國喪中,徐福勾結私販商賈雷布、張喆、宋角等人廣販蜀錦於關東,獲利百萬餘錢,時年徐福於洛陽添置宅院三座,幷州良田千頃。”

“太和元年……”

“夠了!!不要說了!!!”

林默歷數著徐庶,不,是徐福的罪狀,就像是逗弄老鼠的貓,而徐庶終究按捺不住,厲聲打斷了這樣的折磨。

忠誠就是男人的守宮砂,破了一次,想要完璧如初就是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