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學子們在擔憂卻又興奮的是,夫子出去一天,到下午放學時分也沒有回來。

一到時辰,學子們一鬨而散。

夫子的小助手康仕偉將堆在講桌上的作業抱至夫子的辦公屋。

那裡原本是夫子批改作業兼睡覺的地方,上次的風波之後,夫子便搬了出去,住在他的一個老友家中,夜間也幫著輔導老友的孫子們讀書。

屋門沒有上鎖,只是用一個青銅掛鉤鉤住了門栓,防止夜風把門吹開,老鼠進了屋子。

當康仕偉走後不久,不遠處的立柱後側閃出一個黑影子來。

那人悄悄來到屋門口,開啟了房門……

劉病已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劉章卻來到劉病已面前欲言又止。

“明日跟我們幾個一起踢球吧!”劉病已主動邀請劉章小胖子。

“好!”劉章剛高興地答應了,突然又一撓頭說到:“壞了!我差點兒忘記了,明日我還要去舅舅家裡一趟。”

“好吧,那就改天再一起玩兒。我製作了更棒的足球,彈性十足,打起來的感覺特別棒!”

“好!”劉章心不在焉地望著劉病已不斷放入書袋的竹簡發呆。

“你怎麼了?”劉病已覺得今日的劉章有些反常。

“沒……沒怎麼!”劉章匆忙回了一句,轉身要走,突然在劉病已耳畔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心你的筆記,被劉舜那小子拿走一本。”

他說完,迅疾地抽身跑出了教室。

劉病已拿起掃帚假裝跟著康仕偉一起打掃衛生。

挨個桌洞都仔細檢查了一遍,並未發現自己的那本筆記。

劉病已想不明白劉舜為何要拿走自己的筆記,但他隱隱約約覺得不是好事兒。

回到家中,劉病已立即翻找他昨日的筆記,卻怎麼也找不到。這才證實了劉章的提醒。

“怎麼了?病兒,怎麼還不來吃飯?”張賀路過書房,看到劉病已正坐在書桌前發呆。

“張大人,我想趕緊趕出作業來,好擠出時間來陪郭福和郭祿練練足球。”

“那也得先吃飯。”

“我一會兒就去,你們先吃。”

“好吧,那你快點兒!”

“好!”

等到張賀走後,劉病已趕緊將最近幾日的作業,連同筆記書簡全都拾掇到了桌面上。

四十多捆竹簡,他一一開啟檢視,發現字跡真的全都一樣,頭皮突然猛地一下子發冷……

戌時,也就是後世的十九點鐘的樣子,天將黑未黑,萬物朦朧。

一群手持青銅斧鉞杖櫛節,穿豔麗絹衣戴素冠的人群突然湧進博望苑的林藪學院,他們穿院而過,直奔先生的辦公屋。

他們赫然是一群繡衣使者。

打頭陣的一名侍者舉起斧子將門栓砍斷,一腳把門踢開。

四五名侍者轟隆一下子闖了進去。

一名侍者翻找著堆在桌案上的竹簡,突然找到了一捆,攥在手裡,便跑了出來。

“大人,反詩找到了!”

侍者將那捆竹簡高高舉起遞給了繡衣御史王賀。

王賀開啟來,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果然是反詩!將所有證物統統帶走!立刻將題反詩之人抓捕歸案!夫子也不能放過,說明是他慫恿的呢!”

“喏!”

侍者答應一聲,便轉身一揮手,“把所有反詩統統帶走!”

間隔時間不長,這群繡衣使者轟隆隆闖進了掖廷宮,直奔張賀的宿舍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