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叫兵仗局打的這刀,真真是好用!”

從居庸關城下奔出十餘里開外,魏嶽、李恭、王源幾人才傳下令來,所有騎士都勒住跨下戰馬,暫且停歇。

適才一通好殺,酣暢淋漓,眾人此時臉上都還是掩不住的笑意。

王源哇哇大叫:“****的任尚,俺看他最少射死十來人!”

“甲是堅甲,弓是好弓,你們還護在我身邊,這樣也射不死十來個,我還好意思誇說神射?”

任尚平時樸實寡言,今日一通好殺,卻是有寶刀出鞘的感覺,連詞鋒也犀利起來。

李恭笑道:“還得數魏大,刀刀在要害上!”

“莫說我,”魏嶽微微一笑,長刀入鞘,道:“近身廝殺,這刀是十分的順手有力氣。”

要說朱慈烺是把大明中樞最後的一點家底子給掏了出來!

什麼牛黃狗寶,都得給小爺拿出來!

眾人身上穿的鎖子甲就是環環相扣,甚至有不少地方還是鑲嵌著金絲銀線……這還是正德年間打製出來的重甲,三十斤重一副,全是鐵環和少量的牛筋相連,穿在身上,除非是鐵矛長槊戳刺,不然的話,弓箭難傷,就是用刀劈砍,多半是帶出一溜的火星,想要破甲,多大的力氣也是白給。

手中長刀,狹長而厚重,刀鋒輕薄而是一等的好鋼火,十分銳利,往刀柄處就是越來越厚實,劈砍之時,格外有力。

還不止如此,刀柄之外,又加上一層護手,揮動使用起來,自又多一層保障。

王源誇讚手中寶刀之餘,也是搖頭道:“就是這三眼槍,沒啥鳥用!”

李恭點頭道:“遠則不及,近則分散,******裝填有限,射程和威力當然就小了。就是三發一起,也傷不得人。至於近戰捶打,哪有這刀砍方便犀利?”

他們所說的就是朱慈烺每人發給一柄的三眼火銃了,太子說這玩意可以壓制敵騎弓箭,近戰之前先用火器遠端打擊,然後順手還能砸人,是十分犀利的馬上武器。

眾人只是聽聞關寧軍用過,不料適才試用,除了被燻了一臉的黑灰,用處實在也是真的不大。

其實這三眼銃確實是朱慈烺被後人的記錄給誤導了,所謂臨陣三眼輪發,然後揮舞而上……細加查考就知道是當時人的胡說八道,完全是無稽之談。

明朝火器試驗發展,朝野都很重視,所以火器名目百出,有不少人都給自己的設計吹噓,三眼火銃應該就是其中之一了。

說起這個,眾人忍不住都是微笑。

小爺對火器的興趣真格不小,除了這上等戰馬,一流的鎖子甲,還有手中這馬刀之外,孜孜不倦的就是在試驗各種火器了。

三眼銃顯然是不行,之前還曾經試驗過三段擊等火器擊發之法,後來還是任尚在《火龍經》上找到了插圖和文字給朱慈烺看,太子當時才明白過來,原來三段擊法不僅在大明已經有了,連兵書上插圖都是畫的清清楚楚。

當時那個沮喪自是不小,一想起來,眾人的臉上都是泛起笑意。

不過無論如何,小爺對兵器和戰陣之事向來是親力親為,不搞一言堂,所以這自擺的烏龍並不大,而朱慈烺辛苦打造的內操騎兵仍算是甲堅兵利,眼前這一百來人被朱慈烺放在居庸關當然不是棄子,相反,他們是實實在在的伏子,不僅有用,還要有大用。

眾人說笑一氣,魏嶽便道:“好了,前頭是闖逆,後頭估摸著唐通被王瘋子這麼一激,非得追來不可。大夥兒不能再耽擱下去……就在這裡分道而行吧!”

李恭點頭,道:“說的是,就是在這裡吧。”

一直沉默不語的王校也站起身來,換拳道:“彼此珍重,及早再會!”

太子的內操經過抄掠少了近二十人,嚴格的佇列訓練又涮下十餘人,至於體能、馬術、格鬥,這些也是涮下不少人能,到現在,正好分成三局,設魏嶽、李恭、王校三個局總來統制每局一百一十二人,任尚與王源幾人就是這三個局總的副手。

現在的軍制當然含糊不清,也是和東宮內操沒有合適的名義有關,此事也只能到南遷之後再來解決了。

按照事先的安排,魏嶽帶領本局一百餘騎,就是這裡的絕大多數的人手,在居庸關到京師這幾天的路程中,截殺潛往京師的信使,阻斷闖營的探馬,甚至埋伏襲擊,除了不和闖軍正面交手,其餘的事能做多少就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