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練髒也得透過肌肉交顫激發勁力,一點一點去打磨。

然而臟器精細,且與皮肉血骨不同的是,內臟之間相連太緊密,牽一髮而動全身,動輒心梗、內出血、臟器破裂。

而老道士即便在種種機緣下做到了極限,卻依舊未能發現功訣中的所謂秘藏。

留下的批註中對方如是說道:

[彼輩胡言亂語,後學者莫要輕信]

實際上,這兩日間趁著齋醮法會陳嶼打聽過這方面相關的事。據蔣道士和錢玄鍾所言,武功秘籍大都不可不信,更不能盡信。古往今來,練成虎豹雷音這般近乎神通者在書冊典籍中數不勝數。

然而如今前後二十年間,不見一人。

可想而知這其中到底摻了多少水分。

秘藏一事亦是如此。

但陳嶼同樣有疑惑,他體內可是存在胎息這種神異之力,雖是靈液催化,不過真切可知,並非虛妄臆想。

“練五臟……旁人無有依靠,僅僅憑藉難以控制的勁力去打磨。而我卻能借著精神力操控入微,更有靈液輔助……”

到這裡,他不由想到,是不是可以更大膽點,將漂浮佔據丹田的胎息牽引到五臟中?

幾日來,精神力一接觸胎息便被吞噬不見,空空壯大了對方。

而如今隨著泥丸宮中的精神力越發積累雄渾,或許靠水磨功夫牽引一些出來。

想到便做。

陳嶼沒有猶豫,起身望了一圈,找了個沒人位置,將靈液隨時備好。

閉目沉神,心境逐漸空曠。

一縷精神力下到五臟六腑間,又來到臍下位置,這裡有一方似虛似幻的丹田。

薄霧似的胎息縈繞其中。

兩者觸碰,胎息彷彿見了魚乾的小貓般飢渴難耐,直接撲了上去。

好在他精神力夠多,若說之前垂下的是絲絲縷縷,那麼現在便是傾盆而下,無聲中宛若肉眼不可見的瀑布。

直接壓蓋在丹田上。

嘶——

眉心鼓動,泥丸一時間傾斜出的精神力太多,讓得他都不禁吃痛。

不過依舊沒有停下,源源不斷的精神力沖刷丹田外壁,一道道胎息被卷出,甚至來不及吸收壯大便被鉤起,牽引入肝器之內。

長久的錘鍊,外加蘆參膏和靈液滋養強化,比起其餘幾個稍顯不足的臟器,肝臟無疑更適合此番驗證。

同時,他也快速飲下一口靈液,凝神觀察變化。

“……”

一刻鐘後,嘴部都痠麻,肝臟內依然毫無變化。

不行嗎?

睜開眼,腦中傳來乾涸澀意,那是精神疲倦的體現。

陳嶼沒去理會,而是沉思,回盤整個過程。

他的本意,是在人體內尋找所謂的秘藏所在,但如今看來,興許確實如老道士所言那般並無這個東西,一切都只是先賢們美好的想象。

罷了,他放下心思,決定再多看一些道書經文,沒準之前有遺漏也說不定。

視線回到肝臟內,胎息被牽引,但此刻彷彿死寂一般,紋絲不動。

肝器本身也沒有被進一步強化。

幸運的是同樣沒有出現異變,他細細體會後發現,一切都好似只都出了幾縷不與血肉發生干係的胎息。

不過等到陳嶼嚥下靈液,運轉呼靈強身術時,從肝器中盪漾湧出一絲絲熟悉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