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京(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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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模樣,卻是婦人裝扮的卓水兒,站在擲金樓門前。
吳思南出門之後,少女連忙低下頭,神色有些侷促,緩慢向擲金樓走去。
約莫是獨自在這邊瞥了許久,這會兒,應該就是在假裝路過了。
吳思南越過少女之後,猛然轉頭,少女一雙大眼睛正望著吳思南,依依不捨,些許傷悲。
吳思南取下發冠,一頭青絲如瀑,垂在腰後,見少女有些茫然,便莞爾一笑,又朝少女挺了挺胸脯。
這會兒該知道自己是女子之身了吧。
擲金樓管事連忙上前,拉了拉卓水兒衣袖,讓吳思南這位公主殿下恕罪。
吳思南擺擺手,徑自離去。
瓢兒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卓水兒一眼,欲言又止,猶豫之下,還是快步跟上公主。
吳思南離去之後,擲金樓管事便直接將卓水兒拉著進樓,說著“最好別和這些人扯上關係,那些富貴,咱們求不來的,若是哪天落難了,反而容易給自家引來禍水”之類的言語。
卓水兒朝這位將自己一手帶大的婦人做了個鬼臉,有依靠在婦人手臂上,撒嬌道:“知道啦知道啦。”
婦人一笑,摸了摸身邊少女的小腦袋,隨後又嘆息一聲,柔和道:“早就看出這位公主殿下的女子之身,所以她對你那般,我才沒有阻攔。我這一樓管事,可以時刻盯著這邊,你以後,便只彈彈琴跳跳舞就行,若是日後再有有客人毛手毛腳的,想當年老孃我也是一等一的頭牌,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錢,咱們花月水閣,最不缺的,就是打手,反正花月水閣也沒出上一分錢養你,咱們不必與其他姑娘一樣。”
夜幕降臨,整個東勝神洲,就數澱梁城中,燈火最多。
吳思南在眾目睽睽之下,羞辱了門閥李家長子李先,又搶了花月水閣頭號琴師,大搖大擺打道回府。
子時之後,吳思南這位拈花公主,就不再是公主了,除非那位年輕皇帝下一紙聖令,再次敕封吳思南。
可能性很大,但吳思南不接。
在那花月水閣,最是魚龍混雜,這時候,訊息已經傳出,不出幾個時辰,應該整座京城都知曉了吧。
有不少人開始興致勃勃朝拈花府這邊匯聚,一大門閥長子李先如何與這位前朝拈花公主報仇,可有十足的看頭。
也有離那拈花府不遠的人家,早早關門吹燈,唯恐被殃及池魚。
拈花府中,吳思南高坐在主位上,喊來一眾禁軍護衛,繼續喝酒。
李家門閥,連同那位被年輕皇帝王騰“趕下”相位的家主李實,掌握朝堂權柄,一向是文官居多。
無論哪家朝廷,自古以來,向來都是文武不對付,同朝為官的文臣武將,在朝堂上言語不對付,私下裡,也相互看不對眼。
正所謂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秀才怕那莽夫一言不合就無處安放的拳頭,武夫又怕那酸秀才暗地裡的陰謀詭計。
所以即便同在一處屋簷下,即便相互看不對眼,大抵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於是方才吳思南方才當眾教訓了那個李先,讓這些禁軍護衛們覺得...很是下酒。
又有這位琴師助興,喝高了之後,便是想著盡職盡責的牽機,也完全扛不住這些禁軍護衛們精湛老道的勸酒功夫。
興許比武功,牽機能打他們三五七八個,但在酒桌上,只說勸酒一事,牽機就是個任人拿捏的小崽子。
那幾個已經有妻室子女的禁軍,更是被人往死裡灌,妻管嚴久了,在酒桌上,也就只比那及冠之年初出茅廬的牽機硬氣那麼一點點而已。
至於那個李先會不會報復,喝醉酒之後,便管不了這麼多了,既然事是公主殿下挑起來的,酒也是公主殿下下令喝的,大家心照不宣。
至於子時之後會發生什麼,想必公主殿下自有思量,憑這其實從未上過戰場的二十禁軍,加上一個有些拳腳功夫卻是初出茅廬的牽機,想跟李先鬥,送死而已。
實際上,這些禁軍一個勁灌牽機酒,還是覺得牽機這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人其實不錯。
若是清醒著,李先找上幾百京城黑道或是幾個江湖高手強攻拈花府,他們這些府兵護衛,是攔還是不攔?
那些大人物的爭鬥謀劃,他們這些小人物被攪入其中,便是死個十來回,也濺不起一滴水花,還是公主殿下心善而已,將他們踢出局外。
拈花府廳堂之中,公主殿下已經消失許久,有監視職責在身的新晉錦衣衛牽機,數次想要離開,皆被一眾禁軍攔著。
吳思南閨閣之中,名為方無音的花月水閣琴師,一曲彈罷,十指蓋住琴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