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裡那口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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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餓了?想吃東西呀?”
方木木原本滿心滿眼都是小吃攤上的吃食,不想被一股混雜的油脂惡臭味拉回意識,她轉頭看向這股惡臭味的源頭,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站著一個摳腳大漢,四五十歲上下的年紀,一雙混濁的眸子倒像是已過花甲之年的老人,窩在眼角的眼屎拖著長長的尾,倒像是這幾天新沉澱而已,如同大蒜的鼻子上佈滿黑色的小點,猶如一個個在那裡生根住下的小小飛蟲,油光滿面的臉與那一張紫色的厚嘴唇比起來倒是略顯遜色,還有那一口黃牙,誤以為自己著的是金衣衫而得意洋洋顯擺的樣子,著實讓人不得不生出趕緊逃之夭夭的心。
方木木也想轉身拔腿就跑,可是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東西,更沒有進水,有心無力。她沒有答話,而是身體略往後退了幾步,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摳腳大漢,腦海裡想著怎麼應對可能出現的情況。
“別害怕嘛~”摳腳大漢笑得不懷好意,“你看你也破破爛爛沒人要,我也破破爛爛沒人要,我們正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茲要是跟了我,別的我沒辦法保證,一口吃的我麻某人還是給的起的。”
方木木依舊沒有答話,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抬頭看了看摳腳大漢,陰陰已經入秋多日,摳腳大漢還穿著一件短袖,白色的短袖已經發黃,貼在圓滾滾的肚皮上,上面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油點,皺巴巴的,還有幾個小破洞能隱約看到摳腳大漢黝黑的面板。
摳腳大漢下半身的五分短褲更像是剛從滿是油漬汙垢的地方拿出來似的,哪裡還看得出原來的顏色,還有那油漬發黑的地方不知是破了還是太髒。他腳上穿著一雙磨破了皮的皮涼鞋,涼鞋上除了泥之外還有一些黑乎乎的東西,辨不清是什麼,他醜陋而又歪歪曲曲的粗腳趾粘在上面。
摳腳大漢露出來的胳膊和腿上面板像是被烤過一般黑黑的、油油的,面板上還有一道道粗粗的黑紋,看起來有點厚度,像是汙垢堆起來的一般。
“看夠了嗎?”摳腳大漢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晃著身體往方木木跟前走了一步,“俗話說,你我都是同林鳥,所以才能有緣在這裡相遇,你要是看夠了,就跟我回家,我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方木木嚇得直搖頭,拖著本就沒什麼力氣的身體繼續往後退,不料摔倒在地,內心更加慌張,身體不自覺地猛烈抖動,剛剛腦子裡還有點想法的她,現在腦子裡什麼也沒有,比剛剛在火車上遇到那兩個人更加空白。
“喲~摔了呀?摔疼了吧?”摳腳大漢吃力地蹲下身體,伸手去扶方木木,“摔壞了,我麻某人也是會心疼的...”
摳腳大漢的手剛碰到方木木,她抖動的身體就一個激靈,躲開了摳腳大海,又往身後退了幾步。
摳腳大漢見方木木跌倒了還在向後退,陰顯在嫌棄自己模樣,著實讓他覺得氣憤,他臉上哪裡還有剛剛的半分笑意,面部五官扭曲著,發起狠來,“別不識好歹,我麻某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一個沒人要的破爛小貨,這會子除了我,還能依靠誰?也就是我麻某人心善,茲要你聽話,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摳腳大漢說著話的功夫拽住方木木纖細的胳膊起身,一使勁兒,方木木整個人被拽了起來,方木木驚恐萬分,嘶啞著嗓子叫喊出聲,奈何她的聲音太過嘶啞,叫聲並不大。
摳腳大漢拽著方木木徑直往小吃攤的反方向走去,臉上的狠勁兒還未消失殆盡,嘴上倒是重新揚起了笑。
方木木用盡力氣掙扎無果後,沒辦法只得一口咬在摳腳大漢的胳膊上,不知摳腳大漢是幾百年沒洗澡還是剛從糞坑裡出來,一股惡臭衝擊著方木木所有的感官,她被這股惡臭弄得直犯惡心,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只得忍著噁心,狠勁兒地繼續咬。
“啊啊~~”被咬的摳腳大漢大叫起來,抓著方木木的手更加使勁兒,而另一隻手抓住方木木的頭髮往起拽,想要把方木木的頭從胳膊上拉開,來解救自己被咬的胳膊。
“啊~~你這賤人,快鬆開嘴!”摳腳大漢一邊扯方木木的頭髮,一邊衝著方木木小聲說道,“我好心好意地要收留你,結果你個良心餵了狗的賤人,不識好歹!你要再不鬆開嘴,看我不扯光你的頭髮!打碎你的牙齒...”
方木木感覺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要嵌入肉裡,扯著頭髮的手也更加使勁兒,整個頭皮像是都要被扯下來,疼得她渾身痙攣抽搐,可她依然沒有鬆口,她也不敢鬆口,她腦海裡現在僅存的念頭便是:鬆口就代表著妥協,而妥協則換來的是以後將暗無天日。
“你個賤人!你不鬆口是吧?行!老子不要這條胳膊了,你茲管咬便是!”摳腳大漢咬著牙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兩口子幹仗嗎?”
方木木感覺自己在被拖著走,摳腳大漢剛剛的話,讓方木木看到希望,同時也更加絕望,她想向那些圍觀的人求助,可她不敢鬆口。
方木木聽不到周圍人的聲音,她只知道咬著,摳腳大漢似是已經麻木,沒有了聲響,只是拖著瘦弱的她繼續走,她的頭髮依舊被使勁兒地扯著,她的牙齒開始發酸,力氣在一點一點消失,恐懼在絕望中無限放大。
“喲~老麻瓜,你大半晚上的,這是作甚呢?”一個老婦人提著菜筐子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擋住了摳腳大漢的去路。
摳腳大漢停住腳,呲著牙,忍著疼,看著眼前矮胖矮胖的王婆子,撒開了抓著方木木頭髮的那隻手,一臉不耐煩地說“家裡那口子不聽話,教訓教訓。”
“家裡那口子?”王婆子可不是旁的那些個好唬的路人,兩個眼珠子在深邃的眼眶裡骨碌碌地打轉,她邁開小步子,圍著摳腳大漢和方木木打轉,“我怎麼沒聽說你討到媳婦兒的事啊?你莫不是幹起了什麼買賣人的勾當?”
“你…你…你別胡說!我…我可是正經人!那…那…那檔子犯法的事,我…我從來不沾的。”摳腳大漢依舊頭疼呲牙,但他心裡更加發虛,兩眼躲躲閃閃不敢正眼瞧王婆子。
這王婆子是他們那一片出了名的碎嘴愛嘮叨,不過是在醫院做清潔工作,就覺得自己在正規部門工作,遇到看不過眼的事情,總要以正義之名管上一管。
在他們那一片唯一的未解之謎就是:王婆子是怎麼活到今天,還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