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沒想到這次居然直接是他直接打頭陣。心中暗道:“你小子有種,真活膩歪了?”

又有些疑惑,按理說他不應該直接冒頭才是,難道真以為一個小小的梁氏能造成多大威脅?

卻不知道此時的楚懷瑾也是左右為難。

他自然知道秦昭沒那麼容易出錯。但時不我待,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

況且即使梁氏本身沒什麼威脅——他也看不上這群曾經的敗軍之將——但人家檄文發出來,說得有鼻子有眼。加上“推恩令”的威脅,必然會有人響應。

屆時龍蛇並起,就算之後平息戰亂,割據之勢也已經形成,他楚懷瑾在朝中位置自然穩如泰山。

現在出手,先壓制一下秦昭日益漸隆的威勢,政治籌碼又增厚一分,他認為這個風險值得冒。

“中書令認為應當如何?”秦昭不動聲色地問道。

“立刻停止修築各郡高臺,解散徭役,然後對諸侯示好。念及陛下初登皇位,以及我大夏強軍,他們勢必不敢魚死網破。”

聽到這話,他都要被氣笑了,這是準備讓大一統王朝給小小的諸侯認慫?你怕是失了智!

“得找個機會把這傢伙收拾了,真的太煩了!”

所謂手握利器,殺心自起。此時的秦昭威勢愈重,在一些事情上就不必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了。

“等這事結束就順勢建立東廠,楚懷瑾肯定不乾淨。”

在他的感官裡,此人壓根算不上讀書人,倒像是個純粹的政客。所以他的下場,也已經可以預見到了。

搞死楚懷瑾的想法,並非秦昭突發奇想,而是早就有了。只是初登大位根基不足,所以一直不好動手。

當初合謀李福是其一,登基時反水是其二,自己要推行新政不能有太大阻力是其三。尤其是最後一點,決定了楚懷瑾此人必死。

此外,順帶著還可以立威,然後有這麼個重量級人物開刀來壯大新成立的東廠聲勢。簡直是一魚多吃,好處極大。

至於楚懷瑾知不知道他的殺心?秦昭判斷對方應該是有感覺的。

但問題是,以現如今的形勢,只有一種情況楚懷瑾能全身而退,那就是激流勇退離開朝堂。如果他真這麼做了,秦昭還真不好處理他。

畢竟這是以前先皇在位時立過大功的人,又是曾經的三公,別人退了再秋後算賬,很影響風評。秦昭現在的根基在氣運,人心得失是很重要的,那樣做弊大於利。

可惜,身居廟堂身不由己,不是想退就能退的。況且楚懷瑾自己也捨不得辛苦得到的一切,秦昭早就看出來了,這是個以利益為本的人。

至於東廠的組建,他並不準備使用閹人。雖然因為出身內宮,這種人通常都很忠誠,但他實在覺得彆扭,也不太喜歡淨身這種處置人的方法。

先不說閹人是否就一定不會反水,他有氣運金榜在手,完全不需要這種方式來分析手下忠誠度,更好的手段有的是。

思考的同時,秦昭雙目卻一直緊盯著下方殿中的楚懷瑾,時間一久,已經有細微的汗珠開始從他額頭滲出。

其他群臣在這個氛圍裡也有些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中書令可還記得朕之前說過的話?”終於,秦昭開口了。

楚懷瑾聞言一陣錯愕。

他繼續說道:“朕當時說,三個月內便會見效,但今日既然眾卿有疑問,我就提前給大家見識一番。”

說罷抬頭道:“宣,長公主秦萱進殿。”

“宣長公主進殿!”內侍們連忙高聲傳喝。

因為秦萱本身並未身居官職,所以平時是沒資格上朝的,需要特殊召見才可以。

不多時,在楚懷瑾等人略帶驚疑的目光中,一道靚麗的身影走入殿中。

神采飛揚,容顏傾世。

“秦萱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