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漕運總督還是不肯低頭,你去敲打他一下。記得做的乾淨一點,不要牽扯到王府。”

徐景隆微笑道:“父王放心。”

……

徐景隆帶了幾名護衛,輕車簡從,離開了郊外,抵達某片碼頭。

碼頭處有人等,恭敬迎著世子殿下上了一條小舟,朝著停泊在河上的一艘船隻而去。

船上,一名名穿著統一的灰色短衫的青壯恭敬佇立。

而在這群人之前,為首的,赫然是一名穿著青色文人長衫,手持摺扇,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好似一位儒學先生般的中年人。

“貴客有請,艙中一敘。”

青衫文人微笑抬手,一副知書達理,書香門第子嗣模樣。

徐景隆神色淡然,沒有笑,也沒有怒,不帶表情地信步走入船艙,等房門關閉,房間裡只剩下兩人。

青衫文人忽地恭敬拜倒在地,近乎匍匐:“賀小樓恭迎世子殿下。”

徐景隆神態倨傲,眼神中滿是高高在上的冷漠,他沒去看跪伏在身前的賀小樓,慢條斯理坐下,隨手撿起精緻果盤中的一顆梨子,淡淡道:

“交待你做一件事,手腳漂亮些。”

“殿下請吩咐。”

“漕運總督的妻女回了老家,再過些天,將要回來,肯定要走河道。河道是你們漕幫的地盤,將人給我綁了,藏起來,然後……”

名為賀小樓的漕幫掌門人,在建成道、乃至淮水道的幫派江湖中赫赫有名,手中幫眾無數的地下世界大人物安靜聽著,額頭微微沁出些許汗溼。

“記住了?”徐景隆交代完,問道。

“記住了。”

“恩?本世子沒聽清。”

“……忘記了。小人什麼都不記得了。”賀小樓改口。

“很好。”在父王面前唯唯諾諾,在其他人面前重拳出擊的徐景隆滿意地笑了笑,將咬了一半的梨子隨手丟下,任憑其在船艙中滾動,瀟灑往外走:

“漕幫掌門倒是舒坦,瓜果比王府的還新鮮。”

賀小樓垂首道:“小人這就命人挑最新鮮的,送去王府。”

“走了。”徐景隆沒回頭,下船離開。

等目送這位世子殿下離去,賀小樓才緩緩收斂神情,恢復了文人雅士的風度,只是眉宇間的陰鬱揮之不去。

一名親信看了眼自家幫主膝蓋位置,袍子上染上些許灰塵,蹲下來為其撣去。

賀小樓手持摺扇,望著河中流淌的水,說道:

“你帶人走一趟吧。”

他身後,一名揹負一條鐵棍,右臂上纏著一條紅色絲綢的武夫輕輕“恩”了一聲。

“我回去休息,吩咐駕船回家吧。”賀小樓折身鑽回了船艙。

不多時,整艘船隻沿著河流,朝遠處駛去,只是在離開的同時,船尾位置,纏繞紅色絲綢的武夫面無表情,將一具新鮮的屍體丟入湍急的河水中。

“砰!”

那名方才替賀小樓撣去膝上塵土的幫眾睜大眼睛,失去生機的屍體滾落,乍起一團白色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