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青山的人悄無聲息離開了京城,並未引起太多的關注。

比武這件事,本就是百年一次的女帝與武仙魁決戰的前奏而已。

除了在官場中掀起了一簇大點的浪花,便是經由知情人的口,慢慢傳遞入江湖,不過這就是個漫長過程了。

而在比武結束後,又過了幾日,一艘官船再次楊帆,從京城碼頭啟航南下。

……

“譁——”

熟悉的水浪聲中,趙都安在生物鐘的驅使下,準時結束了這一輪冥想吐納。

他撐開眼皮,看見了熟悉的船艙房間的佈景。

“上輩子沒坐過船,這輩子倒是特麼坐過癮了。”

趙都安輕輕嘆了口氣,雙手揉搓臉頰,緩解長久乘船積累的疲憊。

“這個沒有娛樂的年代,坐船是真的枯燥,突然有點明白徐福東渡為啥船上要帶著三百童男童女了……什麼叫長遠眼光啊,什麼叫預見性啊,給他玩明白了……相比之下鄭和下西洋就不行,船上除了男的船員,就只有給洗衣服的老嫗……鄭和一點都不懂……哦,鄭和是太監……那沒事了。”

距離離開京城,已經過了好些天,因春季漸深的緣故,大運河上風向合適,船隻速度頗快。

但上次他乘船南下,也只到了臨封與淮水的交界,這次卻是穿過了淮水,抵達建成道境內。

按理說,封禪隊伍應該浩浩蕩蕩,乘坐巨大的龍船,扯開明黃龍旗,沿途所過,官府百姓夾道歡迎什麼的。

但以上這是女帝入夏時南下時才有的排場,趙都安這次帶人打前哨,自然不能那般鋪張。

並且,考慮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仇恨值,趙都安此行異常低調,甚至命密諜封鎖訊息,爭取悄然入境,晚一點引起建成道的地方豪族,以及老對頭靖王的注意。

因此,船隻一路沒怎麼停,除了必要的補給外,一路枯燥至極,攜帶的幾本書都翻爛了。

“咚咚咚。”

忽然,船艙門被敲響,繼而不等他回應,房門就被推開。

門外,赫然站著體態豐腴,肌膚如白瓷,一頭長髮不遜色與貞寶,眼珠近乎透明的女菩薩。

般若菩薩披著她那件薄的幾乎能給人看透的僧衣,微笑道:

“趙施主,該用午間的齋飯了。”

趙都安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無奈道:

“菩薩,跟你說了多少遍,進門前要敲……呃,你這次雖然敲門了,但也該等我同意你進來時再進來啊,萬一我這時候不方便,你直接闖進來,豈不是……”

般若菩薩那張絲毫看不出五十餘歲年紀的,沒有皺紋,絲滑如剝了殼的雞蛋的臉龐上笑容燦爛:

“豈不是正好?”

“……菩薩請自重!莫要忘了離京前,陛下怎麼說的!”

趙都安頭皮發麻,被這位屢屢主動上門,虞國全國可飛的女菩薩搞的心態有點崩。

般若菩薩笑容不改,只是有些神色黯然:

“貧僧自然記得,陛下說過,我若敢吃了你,她就剝了我的皮,不過,此地離京千萬裡,天高皇帝遠,貧僧有自信施法掩蓋住動靜,施主你一路行程枯燥乏味,就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