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

一直到領完獎一個月,陳招都沒反應過來,當有人在酒席上介紹他是晏朝生的經紀人時,總會引起一片驚呼,他就愣著一張臉坐下,吃飯,喝酒,回家睡覺。

深夜十二點,燕款在旁邊睡著了,晏朝生腿上放著膝上型電腦,正在玩種田遊戲,他有點看不清螢幕,剛戴上眼鏡,陳招的電話就打來了:“少爺,我做了個夢。”

晏朝生一下一下地敲著鍵盤,他現在還不是很會用這種現代科技,他扶了下眼鏡,問:“什麼夢?”

“我夢見你當影帝了,夢見我成了最牛的經紀人,掙了好多錢,房貸都還完了還有好多。”

燕款醒了,用手臂撐著頭,在旁邊看晏朝生,晏朝生順便開了外放,說:“你沒在做夢。”

“沒有——嗎?”陳招從床上跳了起來:“這是真的?!”

晏朝生將手機拿得遠了點,聲音實在太大了。

陳招高興得夜不能寐,但很快想到一個悲慘的現實:他好像說過——如果晏朝生當上了影帝,他就去高空彈跳。

聽晏朝生的意思,像是沒想起來。那就好,那就好。陳招拍了拍胸口,卻接到了一條微信。

“我和晏朝生在打賭,看你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燕款傳送的。

“他贏了,所以明天我們兩個一塊去高空彈跳,他負責觀看。”

陳招:……

第二天中午,燕款正在檢查去高空彈跳要帶的東西,晏朝生拿來一個信封遞給他。

燕款狐疑地將信封拆開,裡面有一千五百元現金,還有一張信紙,上面只有簡單的幾行字,字跡娟秀:

還錢。

我去國外讀書了。另外,小心俞林,他可能會報複你們。

祝好。新婚快樂,戒指不錯。

——何眉

燕款將信紙折起,問晏朝生:“俞林什麼時候出獄來著?”

晏朝生推推眼鏡:“還有九年。”

當天,晏朝生在跳臺旁坐著,燕款先跳下去,他上來時用長毛巾裹著上身,凍得直哆嗦,坐在晏朝生旁邊:“你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冷!凍死老子了!”

陳招雙手在腰側揮來揮去,一分鐘,兩分鐘……

直到日落黃昏時,陳招也沒跳下去。

裝置夜間使用不太安全,三人在第二天又來了一次,照例看陳招揮了好久的胳膊。

直到下午五點三十二分,陳招終於跳了下去,在下面被繩子拽得在山谷間上下彈跳,大聲叫喊著:“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李眺和晏朝生還保持著聯系,常在晏朝生生日和其他節日,往兩人的家中送禮物,小到一把瑞士軍刀,大到一隻李眺跑去澳大利亞買的羊駝,都用紅綢包好。

燕款每次都在晏朝生拆開禮物時,在旁邊小聲說一句:“老妖精。”

羊駝現在還在家裡養著,燕款和晏朝生都愛摸它的腦袋,除了它愛朝人吐口水外,沒什麼毛病。

燕款雖然討厭李眺和晏朝生接觸,但不得不承認這個禮物真不錯。

他們現在還以每年兩次的頻率和李眺吃一次飯。

剛開始對吃飯,燕款表示反對,但發覺晏朝生對李眺沒什麼意思後,他逐漸想開了,條件是兩人不坐在一起聊天。

偶爾,晏朝生還會接到柳崇的電話,柳崇在電話那頭哭訴:“朝生哥……我不要去上企業管理課啊……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吃飯!”

當然,幻想只是幻想,柳崇被困在家族事務中遲遲抽不開身,除了學習管理和拽著陳招吐槽外,他的人生已經沒了別的內容。

陳招一臉苦相,拿著手機聽著柳崇滔滔不絕的吐槽。

燕款斜乜了陳招一眼,看向晏朝生,揚起眉毛:你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