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個月了,你爸爸還沒回來嗎?”鄰居好奇問道。

“他最好一輩子不回來。”何眉用藥水塗抹著創口,幾個月了,她被機器切斷的那根小指有時還會發炎。

“別這麼說,他好歹是你父親。”鄰居規勸,何眉悄悄翻了個白眼。

父親平時打工最多就去一個月,受不了就跑回來,從來沒給家裡掙過一點錢,這次一去兩個月,倒是很稀奇。

“我給他打打電話吧。”何眉撥打電話,卻顯示對方已欠費,馬上就要停機。

她開啟父親房門的鎖,自從父親兩個月前離開,她從沒進過這裡。

房間還是原本的模樣,父親沒帶什麼行李,衣物胡亂堆放在床頭,因為這幾天是梅雨天,他的房間散發著一股酸敗的氣息。

房間有一種奇異的不和諧感,她站在其中,卻始終找不出不和諧感的存在。

她看向父親的櫃子,櫃子上曾經疊了不少東西,紙張,照片,瓶子。

等等,照片?

她走上前翻找著,照片似乎少了一張,她仔細回憶著少的是誰。

一個人臉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回想起在何眉的頭上落下那一記重敲。

手心微麻,手肘震顫,但俞林仍覺得美妙。

房間只有一盞暗燈,他伸出手,再次模擬著當時的情形,房間黑到已經看不清那一片水漬,他腦中嗡嗡作響,是血液在他腦中奔流。

要是何眉沒有從病院跑出就好了,這樣蔡萱萱的指控就不成立,他們只會查到應家的事情,他現在仍能在外面,不必在監獄中掰著手指過日子。

十年,十年,十年從指縫間以秒為單位一點一點流過,刻骨的憎恨卻如同朦朧的煙霧在他的血液中彌散。

我會找到你的,晏朝生,你毀了我,你毀了我,你毀了我!

俞林抱著腦袋,在黑暗中大聲尖叫起來,房間的另外兩名囚犯翻身起來,獄警朝房間迅速跑來。

紐約,鏡頭給到臺下坐著的四個人臉上,大屏上四個方框內各有一張臉,晏朝生在左下角。

“最佳得主是——晏朝生!”

晏朝生起身,向觀眾臺致意,他的二姐抬起手朝他揮了一下,哥哥沖他笑了下,他的父母沒有過來,不過也不重要了。

電視外,有人正收看著直播。

燕款的心髒被吊得緊,驟然放鬆下來時,頭一陣一陣發暈,連忙扶著椅子坐下。

何眉打來了電話:“祝賀。”

燕款禮貌回複:“謝謝!”

“他頭上的倒計時徹底消失了。”何眉笑了一下,結束通話了電話。

燕款拿著手機,半晌沒緩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