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幾年的皇帝(第1/2頁)

沒做幾年的皇帝

晏朝生醒得很晚，時間已經接近第二天中午，他扶著床頭板坐起身，掌心裡有一顆冰涼的東西，從手掌滑下落到床單上。

是一枚戒指。

他撚起那枚戒指，側過身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搜尋自己應該戴在哪個手指上。

燕款推門進來，晏朝生收起手機，燕款眼中帶著笑意，說：“戴上啊。”

晏朝生眼睛向下瞄了一眼，燕款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他照貓畫虎，也戴在那個位置。

燕款臉上笑容更盛，他身上散發著烤麵包的香氣，晏朝生這才注意到他提了一個紙袋子，燕款開啟遞給晏朝生，是兩塊紅豆麵包和一瓶酸奶。

晏朝生接過紙袋放到床頭，看著燕款，燕款摸摸腦袋：“怎麼了？你還想再睡一會？”

晏朝生：“我還沒穿衣服。”

燕款很想耍個渾，但看到晏朝生略顯慍怒的眼神時，他哂笑著退出門去，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蘇打水喝。

剛剛前臺送上來他的行李箱，他檢查了一遍，一樣也沒有少，他那時候將戒指放在他的掌心，竟然忘了晏朝生不知道應該戴在哪根手指。

早知道就自己親手給他戴上了。

晏朝生聰明得很，一見他進來，立刻知道了戒指戴在哪裡，盡管如此，他眼中還是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

戒指戴在他手上剛剛好，燕款無數次送晏朝生回家的時候，丈量了他手指的尺寸。他將一根煙放在晏朝生的手指上，估計好位置後將那段煙掐斷，事後去找裁縫專門估算的尺寸，後來他又拿著尺寸在紐約的珠寶店轉了一圈，買到了心儀的戒指。

晏朝生推門而出，穿了一件輕薄的黑色長袖，外罩一件亞麻襯衫，下面是一條牛仔長褲，還是像往常一樣，他穿著運動鞋。

他們今天要出門，前往何眉的家鄉，那裡已經被拆遷了，但說不定還能尋到些蛛絲馬跡，找到幾個從前認識她的人，找到她從前的家。

燕款早吃過飯了，他坐在沙發旁的轉椅上等晏朝生，手裡拿著那兩本雜志，用手機拍下了何眉的照片，記下何眉村莊的地點。

他在轉椅上轉了一圈，看著晏朝生從眼前一閃而過，他正吃著麵包，頭也不抬一下，他做什麼事情都很專注，燕款想。

他站起身，將俞林那本雜志丟進垃圾桶，接著將印著自己封面的雜志放進了出門背的揹包中。

“你在幹什麼？”晏朝生剛吃完飯，語氣輕松。

“你不是愛看書嘛。”燕款臉不紅，心不跳，“給你找本書看看。”

“你帶的東西太多了。”晏朝生說，“你再留下一些沒用的。”

燕款撇撇嘴，拉開揹包，將東西一樣一樣往外面拿，“防曬霜，乳霜紙，衛生紙，濕巾，乳霜，充電線，充電寶，折疊小凳子，照相機，照相機備用電池，小鏡子，鞋套，手套，眼鏡……哪一個沒有用？”

“沒用的挺多的。”晏朝生毫不留情，“先把那本雜志放下吧。”

燕款不依不饒拉上拉鏈，將鼓鼓囊囊的揹包往肩上一扛，手臂瞬間被勒得繃緊，上半身也微微後仰，他咬著牙，說：“不重……我自己扛。”

宣告東西不重的燕款下樓的路上將揹包從背上撤下來，從左手替換到右手，又從右手替換到左手，每當晏朝生轉過身面對著電梯裡的鏡子時，他就會輕微吸氣，五指慢慢握住松開，緩解痠疼的肌肉。

兩人進了地下停車場，車子不能長時間停在酒店門口，所以被移到了這裡，燕款暗罵一句，將揹包重新揹回背上，按著車鑰匙到處尋找車子，晏朝生耳朵很靈，轉過三道門牆，面前出現了七輛車，最後靠在一輛破舊桑塔納旁邊的就是燕款的車子。

燕款虎頭虎腦地往車旁走，被晏朝生輕聲喚住：“你停一下，車旁有人。”

人？

燕款的確瞧見車子旁邊有一道黑影，他先前只覺得那道灰黑色是石柱的反光，現在看來卻全然不是，那是一個站在他車旁的人，一身灰色和黑色，身材細瘦，背對著他們。

晏朝生比燕款更早認出這個女人是誰，他走近一步，女人聽見腳步聲，轉過身來，她戴著口罩，露出一雙暗淡的眼睛。

“蔡萱萱，你好。”晏朝生說，“我們還是見面了。”

“這件事太蠢了。”蔡萱萱笑道，“也該結束了。”

晏朝生走上前同她握手，兩人視線交彙，像是進行了一番交談。

蔡萱萱看了看燕款，帶著猶豫，晏朝生指了一下燕款手上的戒指，又給她看了看自己的，蔡萱萱眼中有驚訝，但也跟著神情放鬆下來。

晏朝生走向燕款，從揹包中拿出那副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他現在在外暫時還不能暴露和燕款的關系，最起碼在系統任務完成前不可以。

晏朝生將車子的後備箱開啟，燕款將揹包甩進去，關上後坐進主駕駛，晏朝生和蔡萱萱在車窗邊談話，聲音落入燕款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