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扮家家酒 姑娘說走就走?把我家主人當……(第2/2頁)
章節報錯
“哼。”江盛藻從鼻子裡發出短促而不屑的一聲,“年紀輕輕,胡亂揣測的本事可不小。”
“十一二歲的時候,娘親要為我說親,我躲在花廳裡恰好聽見了。祖父說,且留幾年,他對我自有安排。娘親同他頂撞了幾句,祖父便氣咻咻地走了。父親,我猜對了嗎?”
江盛藻自然不會承認,他一向心思不擺在臉面上,又摜會扯慌,此時面對他視為螻蟻的女兒,即便被拆穿了,也能泰然處之。
“我兒聰明,倒是猜對了幾分。你娘生前為你看好的親事,那家人下江南探親,找了過來問起了你,為父才要將你帶回府中,意圖同你解除誤會、父女重修於好。你同這閹人成日廝混在一起,對你的名聲有何益處?江月圓,你莫忘了,你是我江盛藻的女兒,滿金陵城再沒有比你身份矜貴的人物。怎麼,你要穿著粗服舊衫、吃糠咽菜的過一輩子嗎?”
月圓有些疑惑。
上京邊姨母的女兒陶小姐,月月給她來信,上一封就是五日前,可沒說過要下江南的事。
再細想,許是寫信的時候,還不知道要出門子?
不對啊,邊夫人只有陶小姐一個女兒,哪裡來的兄弟?
或許娘親安排的另有其人?
但不管怎麼樣,月圓是決計不會再相信父親的一字一句,想著娘親的事,還需要著落在一枝園,月圓沉吟片刻方才出聲。
“父親還在騙我。”
“是不是騙你,回到一枝園一看便知。”江盛藻神情坦蕩,“除夕遇匪,你錯怪了為父。至於這三年來對你的不聞不問,為父心有苦衷——近年來朝廷核查地方稅務、農桑、為父艱難度日,府中一應事務皆由郗氏操持,為父以為你被善待,豈料……”
月圓笑出了聲,“父親這般獨斷專行的人,竟被郗夫人洪騙了?”
江盛藻無視了月圓話裡的嘲諷意味,當下一心想著要將她帶回府再行入京的計劃,此時只當不察。
“上京親家來的人,十分知禮,為父以為,去他們這般顯赫的家世,你嫁過去必定暢快愜意。至於你娘親的冤情,為父當年的確被仇恨恥辱矇蔽,草草結案,今日你既查到了潘人語,為父即刻就提上日程,還你娘一個清白,也還為父自己一個心安。”
月圓嗤笑一聲,好一會兒才說道:“好,我跟父親回去。”
江盛藻舒了一口氣,蕭固卻大驚失色,委實驚訝,“姑娘,你怎麼能再回去呢?”
月圓走到了蕭固身邊,本想開口同他說明白,可此時當著江盛藻的面,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蕭員外,我暫且回家幾日,弄明白了我就回六桂村。”
蕭固年紀大了,脾氣也大了,此時一股被背叛的感覺在胸中游走,壓了好幾下氣,也沒壓下去。
“姑娘就這麼想嫁人?一個還不知道真假的未婚夫,就能把姑娘騙回家?”
月圓看著蕭固的眼睛欲言又止,好一時才嘆氣說道:“我有我的苦衷……”
“多大的苦衷,我老蕭都有法子解決——我說過了,這世上還沒有能難倒我老蕭的事!非要依靠你這人面獸心的爹?”
江盛藻冷笑一聲:“若非看在郭太監的面子上,本府又豈能容你在此撒野?你再有錢,本府一句話便能抄你的家,變賣你的田産家業!勸你莫要再說什麼誘騙小女孩的花,否則本府定要你蹲監牢。”
“父親若敢動他一下,女兒自有讓家族蒙羞的本事。”月圓冷冷地說道,“祖父想要向上走,一定不希望家宅出事。”
這樣的威脅並不足以叫江盛藻害怕,但他深知這閹人定有一些關系人脈,他並不想開罪郭禮容,便也只是嘴上威嚇幾句罷了。
“阿圓,為父在前方等你。”他轉身向外走去,黑夜瞬間吞噬了他。
蕭固冷冷地看了一眼月圓,到底還是問出了聲,“上京的未婚夫,就這麼吸引姑娘?什麼世道了,還執著這個?”
“你知道我不是為這個……”月圓無力解釋,“我過幾日自會想法子出來,勞煩員外為我關照雪藕。”
蕭固看她的眼神裡,有些許鄙夷,好一會兒才勉強道:“對姑娘來說,我家主人是什麼?”
他的眼睛裡泛出些淚意,低低地說著,“姑娘當是玩家家酒,說走就走,可真孩子氣啊。”
月圓苦澀地笑,“蕭員外,你信我,至多五日我就回來。”
“姑娘不信我手眼通天,也不信我能使鬼推磨,我做什麼要信姑娘?”蕭固流下淚來,低聲自嘲,“我可憐的主人啊,早知如此,何必出來看春天?一點也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