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瀲抬頭看過來,見江鮮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地立在面前,手不禁一抖,杯子落在地上,沿著羊絨地毯滾落一圈,開水沾濕地板。

她呆呆地望著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江鮮慢慢走進去,走到杯子處,彎腰將它撿起來,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轉而望著靜瀲。

“你的頭怎麼了。”

“你怎麼弄成這樣。”

兩人異口同聲。

第一時間,兩人對對方都是關心。

江鮮沒有質問她,為什麼送她走。

靜瀲也沒有責怪她,為什麼回來了。

靜瀲含著唇,低垂眉眼,心想,總不能說,是因為送她走後,因悲傷身體虛浮,腳步踩空所導致的吧。

“不小心摔倒了。”靜瀲悠悠道。

江鮮哦了一聲,看她問題不算太大,才撿起杯子,洗了洗,重新倒了一杯開水,遞給靜瀲。

靜瀲伸手捧起杯子,嘴唇翕動:“謝謝。”

她撿起藥丸一顆一顆吞服,淺喝了幾口水,才放下杯子,問她:“為什麼回來。”

雖然,她不希望江鮮回來,但是江鮮回來了,她失去的魂魄也瞬間歸位,忽然覺得她回來挺好的。

江鮮坐在她面前的沙發上,蹺著二郎腿,一手掐著鼻樑,光影落在她臉頰上,將她的臉分割成明暗兩面,一面頹廢,一面鮮活明亮。

“這話該我問你,為什麼送我走。”

因為莊園開銷不起她的個人消費,因為靜瀲不想看見她,很明顯,都不是。

靜瀲陷入長久的沉默,關於江鮮是十九號這件事,她並不想讓她知道。

房間內陷入岑寂,落針可聞。

須臾,江鮮主動提及自己的身世:“讓我來說吧,因為,已經知道了,我就是十九號。”

靜瀲猛地吸一口氣,望向她的眼神帶著驚詫:“你是如何知曉的。”

“我不是智力障礙者,”江鮮換了條二郎腿翹著,微微仰著頭,斜睨睨過去:“所以,你送走我,是因為擔心我的身份曝光,擔心我被夏仲心抓住,擔心我的器官被換,拿去作複活別人的實驗?”

餘光看見,靜瀲瞳孔逐漸收緊,身體也縮成一團。

看來,是她猜對了。

難不成靜瀲對她.......真有幾層意思?

江鮮保持鎮定:“在我的印象中,靜瀲小姐似乎並沒有那麼友好,會放過一個對她有用的人,你是什麼時候良心發現的吶?”

靜瀲聽她有幾分調侃的意思,瞬間轉恐懼為慍怒,她瞪著她:“你既然都知道了,還敢回來,你是不想要命了嗎?”

得,說來說去,靜瀲就是在意她的命。

果然是在意她的。

江鮮心頭沉悶的石頭終於松開,她感覺到心情十分愉悅,便仰頭大笑了幾聲,笑聲回蕩在房間。

靜瀲像是看精神殘疾一樣盯著她。

笑夠了,她站起來,迎面走向她,她忽地低下頭,和靜瀲面對面,伸 手過去,拇指掐著她的下巴,手指在她肌膚上摩挲:“靜瀲小姐,你是在緊張我嗎?”

靜瀲橫眉怒目:“我沒和你開玩笑。”

她扯著唇角:“看來是了,不過,我有一個疑問,既然緊張我,那日,你和微微為什麼要親吻,看來靜瀲小姐是多情人啊。”

這話顯得玩味又曖昧,就像小情侶之間吃醋,故意拿出第三者來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