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舊疾(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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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墨國就發生過真假承光公主的案子,這個案子到現在都是各個書館歌臺演繹的好素材。特使也是學到了前車之鑒。
容安撇開臉,聲音淡得沒有任何情緒,“扶辛,要怎麼做,你看著辦。”
這樣的特使,她很清楚,他不可能帶的走她。既是不能,就沒必要再浪費精力在他身上。
扶辛淡然地從身旁衛士手中拔出長劍,將那長劍往特使面前一擲,劍尖沒入墨玉地磚三四寸,特使嚇得跌倒在地,面色慘白,話也說不利索:“你……扶辛,你想做什麼?”
“當初墨琚斬殺天子使者團的事你可還記得?”
特使的臉色更白了幾分:“你……你要學那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
扶辛眸光森冷,語氣亦是森冷:“你看我敢是不敢。”
眾目睽睽之下,容安木然又離去。
扶辛即位,自然不會再回世子府居住,他的寢殿選在王宮的長生殿,容安被婢女帶往長生殿側殿歇息。
這自然是奉了扶辛的令。
容安神思恍惚,什麼都不知曉。那位蘇哲使臣後來說起的議和的話,又是怎樣舌戰群儒,她一概不知,住進的是扶辛住著的長生殿側殿,亦不知曉。
晚間扶辛打發了一眾使臣,到她的房中來,打算勸一勸她,她卻早已經歪在榻上,似是睡著了。
問伺候的宮婢,宮婢也只說是回來就歪著了,也不說話,像是睡著了。
扶辛走上前來,喊了一聲:“容安?”
容安一動不動,亦沒有回應。
瞧不出來她是睡著了還是沒有。扶辛無奈,只好道:“那你好好睡,明日再來看你。”
扶辛不放心地看了她片刻,嘆了一聲,走了。
走前吩咐婢女,有什麼事,趕緊去主殿叫他。他今日喝了許多的酒,實在有些撐不住,走的時候腳步還是歪歪斜斜的。
扶辛前腳走出側殿大門,容安驀地坐了起來,兩眼瞪得滾圓魔症了一般。倒嚇得婢女們一跳。
“姑娘,您怎麼了?是睡癔症了嗎?”一個大膽的婢女走上前,問了一聲。
容安默默地摸出荷包,從裡面取出那張休書來,等著眼睛看了半晌,忽然就從床上下來,赤足散發就往外奔。
婢女們被她嚇住,一時竟忘記了阻攔,待想起來阻攔,人已經奔出了側殿。
朔風淒冷,地上猶有殘雪碎冰,赤足踏在上面,想想就冷得刺骨,容安卻猶如未覺,一路狂奔起來。
婢女們一陣慌亂之後,分作兩撥,一撥去稟告扶辛,一撥去追容安。
扶辛從醉酒中猛然醒過來,來不及穿衣袍,只穿了中衣就奔了出來。
在一座假山旁,終於追上了容安。
夜色濃似墨,風燈一點點的光亮,依稀可見殘雪上有點點血漬,是容安的赤足被鵝卵石磨破了。
扶辛顧不得什麼禮數,上前抱住了容安,扛上肩頭就往回走。
容安掙紮捶打他,“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去問問他,憑什麼,他憑什麼要休了我!”
她那樣的力氣,自然給扶辛造不成什麼大傷害。捶打不管用,容安用上了原始的招數——撕咬。一口咬在扶辛的肩頭,下了死力氣,血腥氣在口中彌漫開來,扶辛悶哼一聲,手一點未敢松開。
直扛進殿裡,將她擱回床上,用被把她凍得冰涼的身體包裹住,吩咐了宮女去找太醫,搞定了一切,才怒聲對容安道:“他憑什麼?就憑你欺騙他,將他耍得團團轉!他墨琚是何等驕傲的人!怎容許人這樣耍他!”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為了她犧牲了那麼多?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他何時用你犧牲了?”
其實容安何嘗不曉得這些。只是……只是她過不去心裡這道坎。一想到此時墨琚心裡不知該如何自傷,她就不能過去這道坎。
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結局是這樣的。
扶辛瞧著她魔症一般的模樣,腳底還滴著血滴,心一軟,嘆了一聲,“外面天寒地凍的,你這個樣子能走多遠?沒等你走出這座宮門,就被凍死了!”
“凍死我與你何幹?扶辛,你是我的什麼人?你憑什麼管我?”容安忽然像個不講理的小孩子,抑或說是像個蠻橫撒潑的女無賴。
扶辛無措地立在床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