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真假難辨(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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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琚的臉色並不比她好看多少,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一字一句道:“容安,你要想清楚了。”
自她跟他回建暉,他極少和她說重話,便是口氣重一重,也是極少有。今日他口氣這樣不好,容安不禁一怔,像是有根刺紮在了喉間。
“我想得很清楚了。”容安道。
墨琚往前走了幾步,心口正懟在她的劍尖上,這個距離,連他眼中的紅血絲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容安手中的劍控制不住地發抖,連嘴唇都在抖,“墨琚,你不要再往前走了!你不要逼我!”
墨琚站著沒有再動,卻沒有一分相讓的意思,“我不會逼你。你可以出城。我也可以不陪你一起去。但扶辛不能出城。”
扶辛若不能出城,她這個劍拔得就沒有一點意義。
容安固執道:“若我一定要出城呢?”
墨琚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眨都未眨一下,“那你就把這把劍紮下去。”一字一句地:“若不能,那扶辛就休想出城。”
墨琚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要麼他死,要麼扶辛死。
容安揚起臉,眼睛裡不受控制地泛出淚光來,連聲音都荒腔走板含著濕意:“還說你不會逼我。這不是在逼我,又是在做什麼?”
她是有些無理取鬧了。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她雖瞧不上扶辛這個人,也與他有著糾扯不清的恩怨,但她還沒有無情到眼睜睜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
扶辛提著劍走到容安並肩處,望住墨琚,淡聲打了個招呼:“墨琚,又見面了。”
不是很善意的口氣,也沒有多少懼意,倒像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又像是拿準了無人能奈何得了他,有些低調的囂張。
墨琚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將他無視了,仍是對容安道:“容安,非是我在逼你,是你自己在逼自己。”
他一語道破,絲毫未給她留情面。容安臉色愈加蒼白。想要在墨琚手上贏得局面,怕是難。她不覺得輸給他有什麼難堪的,但今天這一場絕不能輸。
“就算是我自己在逼自己,這也和你沒有什麼關系。”容安略定了定心神,話比方才說得穩當了許多,“我記得你以前曾經說過,無論我想做什麼,都不會攔著我。”
墨琚臉色驟黑,“我後悔了。收回以前的話。”
人若不要臉,真的是天下無敵。為君為主的人向來講究的是金口玉言,最忌諱的便是朝令夕改。
容安長這麼大就沒見過吃了吐的人還吐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一國之君。
那他從前說的話還有哪一句能信的?
墨琚振振有詞:“那句話的前提是,你在我身邊。若你不在我身邊了,那句話自然作廢。”
爭又爭不過,打也打不過,容安第一次覺得,沒有自己的力量,空有滿腹經綸是件多麼讓人無奈的事。
扶辛偏頭看看容安,道:“黎桑,別為我爭了。先去把令尊安葬了吧,我留下。諒墨琚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墨琚終於捨得送給他一個淡淡的側目,淡得不能再淡:“這是我與容安的家事,與你何幹?褚移,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將這個敵國細作拿下!”
扶辛也是貴為世子的人,在大紀朝三十七諸侯國裡,名聲也是響當當的。在他的那些名聲裡,除卻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自然還有韜略滿腹善於謀工於計功夫還好。
這樣一個樣樣好的五好青年,被人侮辱為細作,是個有血性的也該拔劍相向了。但這個青年脾氣還很好,即使手上拿著劍也沒有拔劍相向,反而是冷冷一笑,“不必你拿,我同你回去便是。”
一副我不和你這種小人一般見識的姿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堅持已沒有什麼意義,容安安慰扶辛道:“你放心,我回去會救你出來的。”
扶辛反過來安慰她:“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照顧好自己。這兩天已經將自己折騰得不像樣子。”
墨琚忽然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將容安手上的劍奪了過去,一道劍光閃過,扶辛手上的劍飛出去幾丈遠,連同袖子也被削掉一截,手臂上立時血流如注。
“記住,她是我的女人,永遠輪不到你來關心!”
墨琚強勢起來的時候,即便是容安,也要忌憚幾分。“神經病,你做什麼?”容安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吼完去看扶辛的傷勢,語氣轉而溫和:“你沒事吧?”
彎腰從地上撿起斬落的那半截衣袖,給扶辛將傷口包紮起來。扶辛反倒鎮定:“我沒事。”直視墨琚,冷聲道:“墨琚,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黎桑就絕對不會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