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見不到的心上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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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女人,孤命人亂棍打死了。至於李箬,孤遣她去了西北角的冷宮,終生不得出冷宮半步。”
墨琚忽然開口。聲音還帶著怒意。
容安被嚇了一跳。倒不是為這個結局受到驚嚇。死個把人,處置個糊塗妃子,算不得什麼大事。
她只是被墨琚突然打破沉默嚇著了。也為墨琚的雷厲風行嚇著了。可這不正是她希望的結果?
沒錯。賭上自己的一雙手並一條腿,甚至是一條命,不過是賭她在墨琚心中的分量。倘或他在意她,實應為她雪此一恥。
有些事情,雖然明明曉得真相是什麼,卻沒辦法去證實那就是真相。容安不能。墨琚也沒辦法。所以,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為輕雲昭雪沉冤。她不過是要替她報仇雪恨。不求過程,只求結果。她別無選擇的、不光明地利用了墨琚。
半晌,容安欣慰的點點頭,吐出一口濁氣,“也好。倒是便宜了她。那樣的性子,在你的深宮裡能活到現在,也是不易。”容安瞥了一眼墨琚,“看來這些年你很用了些手段。”
他哼了一聲,臉色黑沉:“你不必笑話我。你也不過如此。似你這般,拿自己的身體做武器,即便贏了又怎麼樣?容安,若你只有這點本事,孤只能說,高看了你。”
高看如何,低看又怎樣。終究她不過是個亡國的禍水。
容安一聲未吭。一張醜臉就如伸進了熱氣騰騰的蒸鍋,滾滾燙。若是能見光,想必醜上加醜,會嚇壞一大票人。
墨琚說的不錯,她這種笨法子著實讓人瞧不起。這件事上,或許有別的辦法。譬如豁出一張臉面去,求一求墨琚,讓他幫幫忙。他就是法度。可這張臉面能值幾分錢。?
就算擇了拿命賭,她其實也還是戰戰兢兢,覺得贏面一半一半罷了。
墨琚略坐了片刻,大約是見她不大愛開口,沒什麼意思,吩咐了小宮婢幾句好好照顧她之類的話,便出了東廂。容安打從開著的房門裡瞧見,他踱去了正殿書房。
容安在攬微殿的東廂從春暖花開住到了烈日炎炎。腿將將能下地時,便不顧墨琚的臉色,回了將軍府將養。
誠然,攬微殿是個將養的好地方,不但有宮裡最好的宮婢和宦侍伺候著,還有全墨國最好的補品供應著,此外,後殿還有一眼溫泉,腿上的夾板拆下來後有宮婢日日抬她去溫泉泡上一泡,甚是舒服。唯一的不足之處便是,每日裡須得有半日對著墨琚那張爛桃花的臉。
然,最大的不便卻非來自墨琚。
容安養傷的期間,不過個把月的時光,便傳出李箬病死在冷宮的訊息。聽聞這個訊息,她早已麻木的心中,終究是生出幾分兔死狐悲的傷感。
想她和李箬,最大的仇恨莫過於,李箬因將她想成假想敵,殘忍殺了她的一名並不太熟的下屬。這件事上,與其說她為輕雲報仇,不如說是她為自己出氣。她並非要置李箬於死地。不過是要教育教育她,做人不能太想當然。
明顯是有人更想她死。而容安,成了殺死她的一把好刀,傻傻被人借了去。
至於誰要置她於死地,想來後宮不止一人。但能夠妥妥利用好她這把刀的人,不過那一人耳。
秦妙人。
如今想想,大概李箬因妒生恨拿她的手下開刀,妙人怕也用了不少功夫。居功甚偉。真是機關算盡。
妙人用她用的趁手,但事成之後她的價值一失,她勢必要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更何況,當時妙人未必不是有心借李箬的手,給她使絆子。李箬,或者她,誰生誰死,大概沒什麼分別。鷸蚌相爭,得漁翁之利的始終是她秦妙人。
據說,能在攬微殿一住兩三個月的人,她是第一個。這件事說明一個她難以置信的事實,墨琚他確實待她不同。如此下去,即便墨琚對她不是那層意思,只是個惜才的用意,她勢必也會成為眾矢之的。尤其會成為妙人及墨琚後宮儲著的近百位美人的眼中釘。
其實她早已是她和她們的眼中釘了吧。她想。
王宮,攬微殿,實非她能久留之地。
提出回府休養時,墨琚直接冷了臉。問容安不想在此住下去的理由。自然,她不能說因為妙人。她並沒有板上釘釘的證據指控妙人。也不能說是因為怕他那些美人們。
在他眼裡她連他都不怕,又何曾怕過他那些不入流的美人。誠然,她也不能對他說為了你我的臉面,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反正我耳中已灌滿關於我醜小鴨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流言。
想了半天,容安道:“忽然想起我那被遺忘在章家的小花狗小桑。也不知小兮有沒有替我去尋回。更不知它有沒有追求到隔壁章大人家的小白,有沒有同小白造一窩小小花出來。小兮恐辦不利索,還須我親自去看一看。”
墨琚默了半晌。眼角抽搐了半晌。最後說道:“你下回,能不能找個像樣點的話敷衍我?”
容安手指頭卷著衣裳袖子,小聲的:“這是實話啊。小桑於我像親人,很重要的。”
墨琚終是準了她回將軍府。且還派了得力又穩重的侍衛護送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