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另類武大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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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鉞低著頭,覺得是自己的錯,明明應該監督談意惟每天隨身帶藥,而不是覺得自己帶了就沒事,畢竟讀大學之後兩個人不可能一直在一起,並且今後分開行動的情況只會更多。
阮鉞是擅自離隊的,談意惟的教官站在一邊,瞅了瞅他身上的軍訓服,也沒多說什麼,過了一會兒,見談意惟已經脫離危險,就把人留給阮鉞照顧,帶著被抓來帶路的同學歸隊去了。
談意惟低著頭,還在因為自己照片被傳上網的事難過。
“我——”
“你——”
他和阮鉞同時開口,又同時閉了嘴。
“那個……”談意惟還是說出了口,“我決定出去住了。你……不一起沒關系,能常來校外看看我嗎?一週兩次……或者三次,行嗎?”
阮鉞還保持著半跪著的姿勢,濃黑的眉,稍有些銳利的眼型,整個人的氣質是“兇”,是“不好惹”,他其實也是在人群中非常引人矚目的帥哥,但由於帥得太有攻擊性,一直都沒人敢於明目張膽地來追求,或者越過邊界地提一些麻煩的要求。
“我陪你出去住。”他言簡意賅地表態,說出了談意惟一直想從他口中聽到的話。
談意惟不知道阮鉞是怎麼改變主意的,只覺得是自己犯病之後對方才改口,有可能是誤打誤撞用了“苦肉計”的效果。
學校對面,平安小區門口就有一家房屋中介,晚上六點半,他們像一對兒新婚小夫妻一樣走進店面,身著西裝的店員立刻熱情地迎上來。
押一付三,中介費等於半個月房租,談意惟倒是不介意,他爸有的是錢,雖然孩子不怎麼管,離開家的時候錢倒是給夠了。平安小區以大戶型為主,基本都在120平以上,甚至在深處還有一片別墅區,很多學生住在這個小區都是合租,各自擁有一間臥室,共享客廳、廚房等公共區域。
談意惟不可能和陌生人合租,又因為塵蟎過敏需要經常曬被子,必須要坐北朝南的戶型。一番挑揀之後,他們選了小區中部2樓三室一廳的一套房。
據中介所說,這套房子本來是房東夫婦給兒子置辦的婚房,但兒子博士畢業之後去了外地發展,和未婚妻也分了手,房子還沒住過人,就此閑置下來。
因為在軍訓期間犯了病,談意惟得到了輔導員的假條,不用再參加接下來的訓練。簽了租房合同的第二天,阮鉞在下訓後自己回宿舍收拾了生活用品,又幫談意惟一起搬了家。
兩人雖然關繫好,卻也沒真正意義上“同居”過。阮鉞從小住的地方人均住房面積就沒超出過10平米,一朝搬到寬敞明亮的大房子,還不太習慣,再加上心裡發愁自己的那一半房租,第一個晚上就失了眠。
淩晨三點的時候,阮鉞陷入淺睡眠,但在半夢半醒之間,好像又看到那個粉裙子男人,這場面熟悉到讓他很快意識到了是在做夢,掙紮著清醒過來,嘴巴裡一陣一陣地發苦。
臥室的門是溫潤的白,簇新而光潔,他推開門,去客廳找水喝,藉著落地窗外的月色剛走到飲水機旁,卻看到一個身影在客廳外的陽臺上晃。
那人挑著一根扁擔,在月光下背對著這邊跳著滑稽的步法,一左,一右,交叉雙腿原地踏步,跳得笨笨的,卻能看出來已經非常努力。
不是談意惟還能是誰?阮鉞把水杯拿在手裡,看了看時間,幾乎要懷疑談意惟是中了什麼邪,雖然作為一個醫學生、未來的醫療行業從業者,確實不應該有這種荒唐的想法。
他慢慢地走近,拉開陽臺門,一隻手鉗住談意惟的肩膀,另一隻手劈在他瘦削的背上,力度不小,掌下的人也沒有慘叫,只是“嗚”的一聲,回轉一張蒼白的小臉:
“怎麼?”談意惟疑惑地問。
阮鉞鬆了一口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然後松開他,道:“在這跳來跳去幹什麼?”
“迎新晚會,他們讓我,我演武大郎。”談意惟站直了,轉過身來,揚起臉,臉上哪兒哪兒都沒有血色,只有眼睛疑似被剛才的一掌拍出了一點紅,紅與白凝成薄薄一層脆弱卻實在的美麗。
武大郎?
確實,藝術不只有美,還有反諷,阮鉞一眼看穿節目設計的思路,但是談意惟未必自願成為這反諷中的一道菜,阮鉞一向很煩懦弱的人,但對談意惟的軟弱格外包容,“不想演就拒絕。”他簡潔明瞭地勸。
談意惟搖頭,不說話,他很怕人,尤其怕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場合。從小學,到高中,大部分時間在子弟學校讀書,他身份尷尬,長相出挑,最怕的是引起別人不必要的注意。
但面對陌生的人、半生不熟的人,他依然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作者有話說】
作者提醒:如果真的哮喘發作還是要立刻,馬上尋求醫療幫助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