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什麼都不許,你答應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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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勉為其難地哄好了自己,其實心裡還是很鬱悶,想著阮鉞是不是從清宮劇裡學來的這種懲罰,但自己又不是他的後妃,幹什麼不清不楚地把人拘在這裡呢?
他還惦記著在遲映鶴那裡沒做完的雕塑,想著過幾天開學,阮鉞應該能消氣,總不能到時候還把他關在家裡不讓去學校。
進入大二之後,必修的公共課會少很多,課表上基本上都是比較重要的專業課和選修課,談意惟已經下決心從這學期開始認真學習,好好創作,爭取能把低迷的績點提一提。
大三下學期就要選導師了,在那之前,一定要優秀到能引起紀老師的注意才行。
到了開學那一天,談意惟早早起來,洗漱完想出門,轉動臥室的門把手,卻發現門還是鎖著。
他有點急了,七點鐘,阮鉞肯定已經起床,明明知道今天開學,為什麼還不來給他開門?
他大力拍了拍門板,喊阮鉞的名字,過了一會兒聽見腳步聲,阮鉞擰開了門鎖,還是板著那張臭臉。
談意惟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說:“我要去上學。”阮鉞沒說話,往他手裡塞了一個碗,碗裡一個煎蛋,兩片面包,半碗炒油麥菜。
“課表給我,我發郵件給你請假。”阮鉞人高馬大地站在臥室門口,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談意惟瞪大眼睛,一時沒理解是什麼意思,他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訴求:“我要去上學”,但阮鉞只是紋絲不動地站在他面前,低著頭看他,沉默了一會兒,說:
“你保證不再和那個男的來往,不見面,不聯系,什麼都不許,你答應嗎?”
談意惟仰頭看著他,覺得他的要求不可理喻,明明自己已經反複申說和遲映鶴並沒有什麼不正當關系,為什麼就是不相信,為什麼要這樣逼迫人,在新學期,他還期望遲映鶴能教他做裝置,如果有滿意的作品,也許能拿去參展也說不定。
“不行,我還得——”談意惟急急地說,但話沒說完,阮鉞砰的一聲把門在他眼前關了起來。
瘋了瘋了,阮鉞瘋了,談意惟驚慌地在房間裡轉了兩圈,上學,一直以來都是阮鉞心目中具有第一等優先順序的事,幹什麼都不能耽誤上課,不能影響學習,阮鉞這麼要求他自己,也這麼要求談意惟,但現在,因為對遲映鶴的誤會,阮鉞竟然連課都不讓上了,事態很嚴重,形勢很嚴峻!
談意惟認真地害怕起來,覺得阮鉞肯定還是因為同性戀的事情應激了,阮鉞懷疑自己是被遲映鶴“誘騙”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把自己從“罪惡的深淵”救出來,在應激狀態下的阮鉞,確實做出什麼事情都不意外。
但是怎麼能不上課呢?整個學期的第一節課就缺勤,肯定會給任課老師留下很糟糕的印象,但真要發郵件請假的話,他又說不出什麼謊。
他急得不行,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想辦法出去才行。他冷靜下來,先是換好了衣服,然後拍門大聲叫阮鉞,說飯菜太幹,現在馬上要喝水。
踢踏踢踏,阮鉞提著燒水壺來了,剛一開啟門,談意惟嗖的一下從他身邊擠了出去,燒水壺被撞掉了,好像是砸到了阮鉞的腳,談意惟沒來得及回頭看,直接沖到大門口,扭開防盜門,才剛剛邁出去一條腿,忽然被攔腰抱回來。
阮鉞的腳被燙傷了,但抓人的速度一點也沒受影響,他捉著談意惟的肩膀,把人釘在門邊的牆上,努力剋制了一下,問:“你要跑?”他的手顫抖,肩膀顫抖,聲音顫抖,不知道是疼得還是氣得,談意惟在他手下不安分地扭動了一下,被更用力地死死按住。
阮鉞不明白,為什麼談意惟就是不肯鬆口保證和那個男人斷聯,甚至為此還要再一次地從自己身邊逃開,他的心如失重一般吊了起來,手上不自覺地用了狠勁。
“你真的喜歡他?”阮鉞聽見自己說,聲調變得不成樣,“你不喜歡他對嗎,你又不是同性戀!!!”
談意惟掙紮著,肩膀被捏得好痛,聽到他問到後半句,卻立刻像被踩到尾巴一樣生起氣來,他抬起眼睛盯著阮鉞,難受得口不擇言:
“同性戀怎麼了?是同性戀又怎麼樣?阮鉞,你不要因為你爸就對所有同性戀抱有偏見,不是所有同性戀都是人渣——唔唔——”
他話沒說完,嘴忽然被堵住了,阮鉞的右手鬆開他的肩膀,捏上了他僵硬的後脖頸,額頭抵下來,直接兇狠地咬上了他的嘴唇,兩人的鼻樑都高,在急促的呼吸之間磕磕碰碰打著架,談意惟被突然闖進嘴巴裡面的濕潤的唇舌搞得傻掉了,瞳孔一陣震顫,反應不過來,只能微張著嘴任對方一點不溫柔地啃咬親吻。
阮鉞很痛苦,只覺得談意惟是執意要離自己而去,這麼多年,他早把談意惟看作構成自己生命的重要部分,是自己的心髒,肝髒,重要器官,有誰能受得了身體內部的髒器被被人開膛破肚地拿走呢?
他感受到了足以威脅生命的巨大恐懼,只迫切地想把談意惟重新按回身體裡面,想和眼前的人交換些什麼東西,好確認一種歸屬的權利,他狠狠地捏著談意惟的後頸,霸佔談意惟的口腔,感受懷裡的人從僵直僵硬,到細細顫抖,再到癱軟脫力,背靠著牆一點點下滑,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因為過於激動,他好像把談意惟耳後的面板掐出了血,感受到疼痛與窒息,談意惟開始劇烈地掙紮,阮鉞在壓制對方的過程中,不知道碰到了哪裡,一種陌生的沖動忽然不可遏止地湧入大腦,他別過臉去,隱隱的痙攣抽搐的感覺升起,是萬分熟悉的那種反胃惡心。慾望的本能和恐懼的條件反射爭搶肢體操控權,他不甘心地抱緊談意惟,又輕輕親吻了一下,就突然被驟然劇烈起來的的胸痛擊敗了。
他松開手,跪伏在地上,又想起了十年前在父親臥房外見到的那惡心的一幕。
從前,他在碰觸談意惟的時候,絕不會像與其他同性肢體接觸時那樣,産生幾乎已經刻在基因序列中的反感,但是今天,與血液倒流的慾望同時被激發的,還有那種無可避免的,面對同性戀時近乎本能的幹嘔反應。
他伏在地上,雙手捂著臉,一陣一陣地反著胃,什麼也吐不出來,卻感受得到強烈的,幾乎難以忍受的食管痙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