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養冰帶著唐櫟走進了王府的大門,沿途經過了幾道走廊,眼前便是王府的客房。王養冰將他帶到一處房間門前,敲了敲,道:“小兄弟,小兄弟。”唐櫟不知房間內的小兄弟是誰,當門開啟,一個紮了長辮子的扇發少年出現在他的面前。

唐櫟不明所以:“你是誰?他是誰?”他先問了少年,又轉向問及王養冰。王養冰被弄得一頭霧水,他說道:“可手輪告訴我,你想救下這個少年,他跪在大街上賣身葬父,已經有一些日子了,可我深居王府,甚少知道街邊的事情。”

唐櫟這下才明白,眼前乾淨的少年就是當天被手輪和告付阻止幫忙的孩子,沒想到經過了一番改頭換面,每個人都會變得與眾不同,孩子也成為了安靜俊俏的少年。

唐櫟幾乎認不出是那個孩子,口吻竟帶有生怯,對那少年講:“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少年抬起了頭,他的雙眼如漆黑點燈,鼻高臉稜,唇紅齒白,膚色像珍珠,旁邊的人都看呆了。

王養冰把少年當作賓客一樣伺候著,他讓幾個丫鬟給少年沐浴更衣,旁邊的幾個丫鬟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年看,王養冰稍有嫉妒,對丫鬟們叱道:“不就一個美少年麼,本少爺曾經何時也是一樣,要看看我,什麼?你們給我出去幹活!”王養冰自討了苦吃,竟被自家的丫鬟嬉笑了一番。

只聽少年眼神無辜,表情單純地看著唐櫟,回答道:“我叫禾果。”禾果的聲音有點尖,也許年紀尚小,聲音還沒變好,唐櫟也沒在意這些,只是不經意說了一句:“好特別的名字。”

方才還是萬里烏雲,在認識了禾果以後,唐櫟頓時變得晴空天際,掃去了多少陰霾,他迫不及待地帶著禾果介紹給劉懋埒等人認識,無論是誰,在見過禾果以後,都對他的容貌讚不絕口,事情鬧得王府上下人盡皆知。

王暢偷偷走出了房間,她也聽說了禾果的事情,抑制不住好奇心躲在一角窺看,發現禾果還真是一個美男子,不過轉眼再看一眼唐櫟,縱使唐櫟未及禾果容貌,但不知為何,總看得王暢心頭一動。

王養冰把唐櫟拉到了一邊,說道:“錢袋子給你了,從今以後,禾果便是你的隨從,我就不管接下來的事情了。”唐櫟發了一愣,才如夢初醒道:“怎麼是我的隨從呢?不是王兄收留了他嗎?”王養冰指著唐櫟腰間的錢袋,補充說:“我只是個幫忙的,錢袋子是手輪給的,他說是你想要給禾果好好安葬他父親,禾果也是打著賣身葬父的名義,所以禾果就是你的,我替你仔細問過,他也願意當你的隨從。”

自從擺脫了皇宮的生活,唐櫟便沒再有跟班隨從,從頭到尾都是和劉懋埒並肩作戰,後來認識了凌雨山等人,如今多了一名隨從,聽起來總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

唐櫟單獨找上了禾果,把剩下的那一袋子碎銀塞在他的手上,說:“孩子,我不需要隨從,你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禾果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懷裡,唐櫟轉身即將離開,卻聽到身後有輕輕的步伐聲跟隨著,唐櫟停下來轉頭看去,發現禾果低著頭一言不發。

唐櫟也不認為禾果聽不懂他的話,不過還是第二次強調了禾果已經是自由身,可以隨意離去,只是禾果依舊安安靜靜,唐櫟對沉默不語的人完全沒有辦法,也便由他了。

劉懋埒等人已經準備好了馬車細軟,唐櫟告別了王琪和王養冰,跳一下上了馬車的駕乘位,確認車內有詩桃和信妤,左右兩邊有劉懋埒和凌雨山各自騎了一馬,鞭子一使,車軲轆揚塵而去。

劉懋埒回頭看了一眼,再轉過來問唐櫟:“王家不是要你做女婿嗎?怎麼這回能放人呢?”唐櫟的身體隨著馬車搖搖擺擺,他也一點一頭道:“王家的人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家的二小姐以為自己要當小妾,偷偷跑去尼姑庵吃素了,嚇得王家父子都不敢再逼他。”凌雨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這王家的小姐真夠脾氣。

馬車即將穿過城門,守城門計程車兵已經得到了新任太守的通文,即將放唐櫟一行人通行。馬車剛出了幾步,唐櫟抬頭便見禾果站在前面擋著去路,劉懋埒看了看唐櫟,道:“恐怕你是甩不掉這少年了。”

馬車搖晃在山野的路上,禾果安安靜靜地端坐在馬車裡面,詩桃和信妤並肩而坐,她們看著眼前的美少年,實在挑不出二話。馬車走了好長的一段路程,山坡漸平,兩邊栽樹,四周不見雜草。

就在這時,一棵樹轟然倒下,唐櫟迫使馬車停下,凌雨山說:“你們在這裡蹬一下,我上前看看去。”那棵倒下的樹有兩個人合抱粗細,單憑唐櫟等三個人也拖不動拉不走。凌雨山走路上前幾步,忽然幾個人從樹後跳了出來,站在了樹上,瞬時間四周圍又冒出了十幾名山賊,當中一名山賊身著威武,手使一把五環大砍刀。

他就近看到了凌雨山,衝他壞意地說:“我叫宇文振威,路不是我的,但樹是我的,樹已經倒了,但我們還是要發財。”凌雨山二話不說拔出佩劍砍斷向宇文振威,像這樣的人可不少讓凌雨山碰過,所以速斷速決,他選擇了更加快捷方便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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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的是宇文振威的功夫並不在凌雨山之下,劉懋埒也被數量更多的山賊糾纏,唐櫟的馬車被圍困一處,無法調頭更跑不到哪兒去,但車內的人手無寸鐵,唐櫟只好拿著鞭子胡甩一通,趁甩出了一個空當,便帶著三人衝了出去。

宇文振威見有人跑了,借幾個夥伴的身影走了個空,甩開了凌雨山,抄直道追趕,一下子追上了唐櫟等人。唐櫟鞭子使得並不順手,方才幾下純粹是碰到了運氣,才擊退了兩排的山賊,現在正面遇上宇文振威,鞭子就不好使了。

宇文振威用刀捲走了鞭子,也沒考慮唐櫟身後是婦孺孩子,對著唐櫟當頭砍下,但這一刀像是被卸走了力氣,宇文振威忽覺右手欠力,待反應之時又被人一腳踢開。

“好功夫!”唐櫟看見是誰出手後鼓掌叫好,躲在後面的詩桃、信妤和禾果也跟著興奮鼓掌,就像大街上的群眾看戲一般。

宇文振威才爬了起來,胸口一悶吐了點血,看眼前是個身穿黑子袍子的神秘人,功夫高低好壞已然分見,他看神秘人並沒有繼續出手的意思,便趁空檔跑走了。

唐櫟拿石頭扔了過去,只是裝模作樣,拍拍手後嘆了口氣,道:“山賊無良,死不足惜,為什麼不出手狠一點呢?”神秘人轉過身來,掃視了詩桃三人,又看向唐櫟,說:“認為殺人能解決問題,恐怕只會挑起無數戰爭,而戰爭會塗炭生靈,讓百姓沒好日子過。”

唐櫟還有話要說,但神秘人的出現跟竄門一樣倉促,他跳上了一棵樹,又跨到另一棵樹,腳步未停,唐櫟根本反應不過,唯有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詩桃好奇發問:“那是誰?”唐櫟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當他們回到了之前被山賊攔截的地方時,劉懋埒和凌雨山已經找回了馬匹,也把倒下的大樹挪走了。

唐櫟正誇著兩人本事真大,另一邊禾果表現疲憊不堪,唐櫟無可奈何,只好讓劉懋埒等人先帶眾人進典城找客棧休息,自己獨身一人去府衙解釋事情。

唐櫟先和大家分開行動,由於孤身一人,唐櫟騎一匹馬,很快便抵達典城。他經過士兵通報,很順利地進了府衙,在大街上曾問過路人,得知典城太守叫望淵,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官員,老百姓對他都非常信賴。

唐櫟被順利接見,士兵把他帶去了府衙的後院,唐櫟心想奇怪,難道太守都喜歡躲在後院裡逍遙自在嗎?

只見望淵雙手揹負,一臉仙風道骨,衣著華麗,穿燕尾伸展袍,笑容滿面。唐櫟以為是個面目和善的人,上前施禮,還沒等他開口,望淵說道:“唐公子,我這裡有個熟人,他說很想見你一面。”唐櫟收住了微笑,回頭看去,那人凌厲出劍,殺氣撲面而來,劍氣凝固了空氣,唐櫟猛然轉身,彎下腰施展輕功蹤花遊,跳上涼亭,再翻過兩門屋頂,身後一人卻是緊追不捨。

望淵原地站著,遠看兩人離去的方向,也沒有要傳達官差的意願,任憑兩人爭奪。此時唐櫟又跳了下來,想四處尋覓適當的東西充當木劍,可惜望淵的後院佈置實在與他不恰,沿途跑去不是被修剪後的灌木叢,便是茁壯成長的大樹,他想找個像樣點的替代品也成了難中之事。悻悻躲開了一劍,唐櫟終於找到一處樹木,摘下一支樹枝與之對敵。身後追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鹿樺鎮的盧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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