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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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恢劍唐櫟不知好歹,卻是笑道:“你還想用樹枝死雞撐鍋蓋嗎?”唐櫟二話不說,施展了葉芽式的“橫刀式”,雖然用的樹枝,但勁道十足,盧恢驚詫對方的劍法已經升到另一個境界,只是對他來說還是三腳貓功夫,況且手上的兵器實在相差太多,盧恢用一招“走馬踏葉”,再用一招“涼風慣喬”,兩招下來已經把唐櫟逼到三十步以外,唐櫟手上的樹枝也斷成了毛筆長短。
盧恢不再磨蹭,他把內息用到劍上,這把寶劍所散發出的內息更加強大,讓唐櫟感覺他該害怕的不是盧恢的武功,而是他手上的這把寶劍。
唐櫟自知打他不過,故意跳進了花圃,再竄到假山之後,盧恢也不留情,隔空就讓假山一分為二,威力強悍無比。唐櫟心生冷汗,翻過了牆壁已經逃出了府衙。
在確認盧恢並無追趕後,唐櫟也想不到別的,就知道望淵和盧恢串通一氣,只好先到客棧與眾人見面。
當他談起盧恢時,凌雨山等人都吃了一驚,但唐櫟想起了與盧恢交手時,盧恢無意中使出的兩個招式印象深刻,再仔細想想,竟與劉懋埒常用的劍法有驚人的相似之處,他權當手中握劍,在劉懋埒面前演示了一遍,劉懋埒心生奇怪,道:“我所用的劍法全是我爹留下的幾頁手書,可為何與盧恢所用的招式如此相似,難不成我爹與盧恢時同門?”
唐櫟覺得自己把話說到位了,也不再和劉懋埒深究下去,一切讓凌雨山和劉懋埒一起擔心便是,他特意把禾果帶出了院子,道:“是時候教你點東西防身了。”唐櫟問店小二拿了兩根木棍,做成了兩支木劍,在這段閒情逸致中把葉芽式的所有全教會了禾果,但見詩桃和信妤對自己的劍法完全不感興趣,也便作罷,自己專心給禾果傳授便滿足了。
這一天日照,唐櫟帶禾果在樹林間一同舞劍,禾果對葉芽式的使用竟超乎了大家所想,甚至連唐櫟也無法與他同步用招,能教出這樣有天賦的徒弟,唐櫟一時半會還在劉懋埒的面前炫耀一番。
畢竟自己也沒什麼招式可教了,唐櫟帶禾果到一處溪流,準備給禾果作最後一番說辭,也許在這番說辭以後,禾果也就不會再跟著自己,也許會有另一片天涯。
劉懋埒的出現打斷了唐櫟的準備:“小櫟快跑!”未等唐櫟反應,盧恢早就出現在劉懋埒身後,劉懋埒舞劍向上,一招走馬踏葉躍上樹上,又折返縱下,盧恢單憑手上寶劍威力無窮,劍氣橫掃千軍,劉懋埒被震出了數丈之遠,口吐鮮血難再爬起。
唐櫟自知不是盧恢對手,但盧恢似乎並未將劉懋埒置之死地,反而是轉向自己,提劍持殺氣追來。唐櫟拉著禾果反向就跑,兩人沿著溪流往上,山路開始險阻難行,唐櫟一手摟著禾果用蹤花遊遊移疾飛。盧恢自知唐櫟輕功進步神速,但看見他身邊多了一個累贅,心中自信滿滿,只用更快的速度追趕,想讓唐櫟先消耗體力。
唐櫟疾步上山,肩負著禾果確實讓體力消耗飛快,他帶禾果藏到密集的草叢之間,但聽盧恢的腳步聲緊追不捨,於是對禾果小聲說:“我們不是那人的對手,你藏在這,無論如何也不要出來。”禾果堅定不移的眼神看著唐櫟用力點頭,唐櫟一下子衝出草叢,自一處樹木上了樹梢,成半圈走了一段距離,落地一刻被盧恢追上,兩人僅僅交手兩劍後迅速非開,唐櫟自身從頭到腳感覺到盧恢手中寶劍的奇特力量,不得不加緊腳步退後,用輕功的優勢甩開了盧恢。
但輕功所到之處畢竟有限,盧恢的功夫也不會止步於一把寶劍上,遲疑之間後者追上了前者,唐櫟有轉身與之交手,一來一回過上三招,盧恢劍風無所匹敵,唐櫟只好且戰且走,不覺間退到了臨近懸崖峭壁的地方。
縱使輕功再高,唐櫟也無法再峭壁之上用技求活,不得已繼續與盧恢過招,而盧恢不慢不緊,收走一劍野鶴白雲力壓唐櫟腕臂,將一劍刺中了唐櫟身上,只是唐櫟用手擋上,寶劍刺向偏離,沒給他致命一擊。
盧恢一腳踢開唐櫟,看著唐櫟受傷吃力也爬不起來的模樣,恥笑道:“我是低估你了,沒想到花了好幾次的機會才能殺你,不過能死在這柄寶劍的鋒芒之下,那絕對是你的榮幸。”
唐櫟對這柄害人不淺的寶劍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只知道為了這柄劍,甚至只是為了一把劍鞘,讓他和他身邊的人都經歷了生生死死,禍不單行。
盧恢看著唐櫟連話都說不出,心中生出無限蔑視,提起寶劍就要結束唐櫟的性命。
“喝!”禾果從側面出來,他的出現著實讓盧恢心想不到,竟然讓一個無名小子如此出其不意地接近到身邊,但功夫早就捉襟見肘,被盧恢一招白蛇葉下反擊刺中了禾果的肩膀。
“不要!”唐櫟聲嘶力竭,在絕望中懇求盧恢能手下留情。但盧恢似乎沒聽到這話,他抽出了劍,看著禾果忍痛跌倒樣子,又往懸崖外瞧了一眼。唐櫟伸出了手,他擔心禾果受不了這樣的創傷,禾果只是一個飽受痛苦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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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恢並沒有看見唐櫟的眼神,哪怕看見了,他也不在意,他只覺得用名震江湖的寶劍去殺害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著實便宜了他,頃刻間寶劍歸鞘,盧恢用腳狠狠了禾果的肚子兩下,第三下把禾果踢落了懸崖。
“禾果!”唐櫟在心中不斷默唸著禾果的名字,緊貼著地面看著禾果消失的懸崖之上,黑色的雙眼永遠也看不到懸崖的高度,眼睛裡只剩下用血絲編制佈滿的絕望,那曾經短暫的一幕一幕,都成為了唐櫟和禾果的過去,也許他心裡後悔著,也許當天就不應該執著於幫助大街上的小男孩買棺安葬父親,也許他認為在小男孩獲得自由以後,便留他在王府,留在鹿樺鎮,一個迴歸安寧的地方。
唐櫟在懸崖之上旋轉墜落,他看到了天上的雲,藍天變成了灰色,他看到了雲霧中的對面,似有似無的另一座山,迎面而來的是風,卻看不到風吹來的盡頭,左手邊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懸崖,懸崖一落千丈,直到他失去了直覺。
一線光芒敞開了一道畫面,唐櫟睜開了眼睛,這裡是一間簡陋的小竹房,一眼看穿房子內外,唐櫟走出了門,房子半邊在水,延伸河邊一排都是同樣風格的竹屋,幾隻竹筏依靠在水和竹屋之間,在微波中搖搖擺擺。
遠處,樵夫揹著一捆柴左擺右擺走了過來,他看到唐櫟時表現出了驚訝:“沒想到你還能這麼快醒來,比我想的還要更早,你也是命硬,這麼高摔下來也沒出多重的傷。”唐櫟摸了摸身,他的全身上下被包紮密不透氣,直到他想要舒展筋骨,才發現前胸後背同時傳來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
樵夫是個滿臉鬍渣的矮個子,他燒了柴火,做了飯,和唐櫟一同在屋外水邊吃飯。明明已經中午,這裡卻不被烈日照耀,甚至變得有些涼爽,竹葉被吹打的聲音十分動聽,飯桌上也只有清蒸河魚和涼水豆腐,樵夫為此不經意地道了個歉,說前兩天青菜好賣,把田裡的菜賣光了。
唐櫟笑了笑,並沒有對樵夫的話發表任何意見,他能在這裡感覺到一份特殊的恬靜,論誰也不會想要破壞此時此刻的獨一無二,就像是在遺落在山下的美麗的秀水畫。
空餘的時間,唐櫟幾乎是見不到樵夫的蹤影,所以他只能四處摸索,離開竹屋,穿過了竹林,再到樹林,整個過程花了他數日時間,他擔心迷路,身體也恢復很慢,只能一步一步前進,再回去竹屋,過兩天增加行程。如此下去,唐櫟找到了樵夫所形容的懸崖峭壁之下,那是他發現唐櫟的地方。
從醒來過後,一直花了很多尋找這裡的時間,唐櫟心裡明白,他不可能再找到禾果,哪怕是屍體。抬頭所見的地方摸不著頂,幾乎直立的石壁高聳入雲,附近的樹林時常受雷陣雨的影響,一會兒白天,有星點日光,格外舒服,一會兒暴雨,通谷傳響,震耳欲聾。
不久,唐櫟得到了樵夫的幫助,在這懸崖峭壁之下蓋了一間小房子,儘管樵夫多次勸阻,誰也不知道哪天哪次的雷鳴閃電會劈下附近的大樹,或者是那一間小房子。
唐櫟的傷勢好了九成,他似乎還不想離開這裡,已經過了三個月,唐櫟一心要找到禾果,哪怕只是他的屍體,但天公不作美,這段時間過去,他卻一無所獲。
樵夫出言安慰,也許是別人救走了禾果。唐櫟寧願相信這種說法,但無論如何,誰都無法說服自己,是自己把禾果推到了懸崖峭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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