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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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櫟一點都不著急,因為他已經知道,在坑洞下面有一個出口,如此多的老虎可以同時在坑下休息,想必這裡也是通風,獵戶們怎麼也想不到,再大的火再濃的煙也無法逼死他們。
只是現在進出不能,唐櫟右手牽著信妤,左手牽著信薦,帶著兩個人沿著牆壁慢慢挪移,希望能儘量讓聲音更小,畢竟野獸不比人,它們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嗅覺和聽覺,以及讓人生畏的破壞力。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坑下的洞口變得暗淡無光,唐櫟在原地清楚聽得到外面轟隆巨響,過了一下子,清脆的雨聲響徹了整個洞裡洞外,更多的老虎為了躲避雷雨而走了進來。
“快進去!”聲音渾厚,卻帶幾分老江湖的味道,唐櫟聽得清楚,也看得清楚,原本洞口的地方走進了幾個人,他們點燃了火摺子,前後左右看了看地方,只是他們似乎沒發現還有一個大坑,坑下全是老虎。
唐櫟早就帶著兩人隱藏到最為黑暗的角落,只是不知道對面是怎麼看到自己,竟有人說了一句:“那邊有人!”唐櫟是在沒了辦法,不得不面對接下來的事實,他果斷放出一箭,本想殺了發現自己的人,沒想到那人剛好躲開了,箭矢射中了他身後的另一個人身上,那個人痛苦地慘叫一聲,便倒地不起了。
“王八蛋,誰放的暗箭,給大爺出來!”唐櫟才發現那聲音與之前的獵戶們任一個都十分不像,於是大膽走了過去,竟發現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官兵的衣服,那中箭死去的是一名在押的囚犯。
唐櫟心想糟糕了,眼前的官兵看到唐櫟一身獵戶裝備,不由得警惕起來,身後幾個人甚至拔出了佩刀,唐櫟不想在這裡起了紛爭,給他們指著大坑裡的老虎們,眾人頓時明白,唐櫟以為洞口安全了,二話不說率先帶人走了出去。
眾人眼前又變得一片光明,官兵們在唐櫟身後出來,一個個拔出了佩刀似乎要幹架的姿勢,唐櫟連連擺手,說:“官差大人,這可能是誤會,請聽我解釋。”這時候信磨出現了,唐櫟也索性也把事情全說了一遍,讓信磨聽得一驚一詫。
官兵們雖然接受了這些措辭,但他們根本不在乎獵戶們的爭執,而是更在乎已經死去的囚犯,其中一人對唐櫟說道:“剛才死去的那人雖然是囚犯,但也只是流放犯,現在人死了,我們誰都不好交差,從典城大老遠送一個人走了那麼長的路,死了人跟丟了人一樣罪大,人是你殺的,你得補一補這個空缺。”
這話說得似乎很有道理,實際上官兵們是想讓唐櫟湊個數,充當流放囚犯,好讓他們交差,信家三口馬上回應說過分了,唐櫟靈機一動,說:“如果讓我跟你們交差,也行,但我與鹿樺鎮的府衙有差事要辦,如果你們能到鹿樺鎮說服了他們,我就跟你們去,倘若你們強硬要押我,恐怕府衙搜查此事,事情恐怕就會變得更嚴重咯。”唐櫟只想到再回博賀鎮也十分浪費時間,不如干脆用上了眼前的官差,沒準能反過來震懾一下盧恢,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誰也沒想到,這些官差會這麼好說話,點頭就答應了事情,幾個人就現行離開,唐櫟跟隨信磨先回了竹林。
唐櫟安全把信妤和信薦都送了回來,正好信磨在,於是作出正式辭別。信磨把唐櫟拉到一邊,對唐櫟說了一番悄悄話,信妤和信薦看著自己父親的摸樣,也不知道他們會說些什麼,無論把耳朵豎直了也難以偷聽到隻言片語。
唐櫟聽完了信磨的悄悄話,臉上出現了驚慌失措的表情,信磨又把信妤拉到一旁,對她說了一番悄悄話,等悄悄話說完,唐櫟才覺得這事情不太對,於是站起來想要勸說信磨,只是信妤也站了起來,低著頭羞澀地說:“這一路勞煩先生了。”唐櫟聽了,也是無言以對,沒想到信妤接受得如此乾脆。
原來,信磨為了長遠之計,他決定讓信妤充當唐櫟的丫鬟,跟隨他回到城裡,如此一來,自己能更專心的狩獵,培養信薦,也不需要擔心獵戶們會對信妤圖謀不軌。唐櫟本就不知道如何拒絕,直到信妤聽了信磨的決定後,截然了當地答應了這件事情,讓唐櫟找不到一絲拒絕的機會,經過了這次獵戶的事情,也不好意思拒絕信磨的委託。
當信薦得知自己的姐姐能跟唐櫟到城裡見世面,自己也嚷著要去,卻沒想到被信磨訓斥了一番,信薦氣哭了跑回了房間,信妤也進了房間,不知兩姐弟在房間裡談了什麼,信妤緩緩走出,對著兩人點頭示意,看來對付信薦,還是信妤有她的辦法。
趁天尚未黑,唐櫟帶著信妤別過了信磨,兩人徒步趕路離開了竹林,穿過了兩三片樹林,翻了一座大山,兩座小山,幾天內走了一年要走的所有山路,但信妤並不見累,似乎是從小在竹林里長大,多得是走動,讓唐櫟也少了擔心,可以多趕些路程。
此次出山,唐櫟並沒有趕著回鹿樺鎮,因為在路途上,他再仔細分析了輕重,決定還是先到博賀鎮探查一下現時的情況,再作進一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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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喬裝農民,跟著進出城的百姓扎堆進入,順利魚目混珠,走進了博賀鎮,但博賀鎮的搜查並不森嚴,覺得奇怪,經過公榜時,卻看見了一道榜文,裡面的內容大致是:因為福水鎮和博賀鎮動了干戈,影響過大,讓附近的城鎮也出現了騷動,在朝廷看來是謀反的舉動,於是州官馬上派兵鎮壓,再調解糾紛,兩鎮的官員都被換掉了,嶽沈和梁華罡兩邊的人都承諾不再追究,想當然嶽星群也被放了出來,嶽沈帶著眾人就此回了福水鎮。
唐櫟舒了一口氣,也無需和信妤專門喬裝,此時在鎮裡遇到了劉懋埒、凌雨山和詩桃,原來是詩桃一直想要等唐櫟回來,於是在事情平息之後留在了博賀鎮,劉懋埒本來就是要等唐櫟,順道保護詩桃,免得一個女子在外受欺負,凌雨山本想要走,但被劉懋埒幾句話說不過去,也跟著留了下來。
唐櫟對幾個人說了鹿樺鎮的事情,劉懋埒道:“小櫟,事情已經過去了,也不需要再找劍鞘了,那邊的府衙佔著就佔著吧,反正我們也不需要它。”唐櫟搖了搖頭,說,:“這已經不是找不找劍鞘的問題,手輪和告付,還有來自典城的官兵,我需要到鹿樺鎮好好處理這些事情,這都是我的責任。”
劉懋埒沒他辦法,詩桃也開口支援唐櫟的做法,一行五個人也就出發前往鹿樺鎮。
鹿樺鎮出奇地少了士兵把守,唐櫟一行人也便更加暢行無阻。唐櫟第一時間跑去公榜看榜文,發現州官已經沿途順道把各個城鎮督查了一遍,鹿樺鎮也不例外,在州官率兵抵達鹿樺鎮的時候,盧恢已經帶著寶物離開了府衙。
唐櫟從府衙中得知了訊息,手輪和告付都在獄中被盧恢殺了,來自典城計程車兵,在求見盧恢的過程中也被盧恢殘忍地殺害,唐櫟似乎想通了什麼,也許盧恢為了隱藏自己秘密,以為唐櫟派去計程車兵都知道這個秘密,最後殺人滅口。
無數的思緒糾纏成一團扎堆塞在唐櫟的腦袋,一切的事情都源於他,如果當日他能先想辦法把手輪和告付救出去,而不是一心想著回博賀鎮;如果當日他不建議典城計程車兵前往鹿樺鎮拖延時間,也許這數條人命還能被救回來。
唐櫟對劉懋埒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唐櫟脫離了隊伍,一個人走上了大街,埋沒在來來往往的凡衣布河之中。
一隻手從人群中爬出,在後面搭上了唐櫟的肩膀,唐櫟沒心思去理會是誰闖入了自己的短暫平靜,王養冰從他的身邊出現,儘管他早發現了唐櫟的心不在焉,但他還是想要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先說出來:“盧恢這個人渣跑了,但至少還給鹿樺鎮一個安寧的日子,還有另一件事情是我想說的。”王養冰本想用愉快的心情說這件事,但唐櫟似乎不太能接受。
唐櫟雙眼盯著王養冰,他對王養冰口中的重要事情一點兒都不感興趣,只希望能夠用眼神令對方閉嘴,但王養冰還是認為這件事必須讓唐櫟知道,他從懷裡掏出了一袋子的碎銀,並遞給了唐櫟。唐櫟一下子便認出了錢袋子,那是手輪負責掌管的路費,原本只有五十兩,但一路吃住,花了點銀子,倒也不至於像現在那樣,只剩下一袋子的碎銀。
王養冰面對唐櫟疑惑的眼神,直爽地給出了答案:“我被先放了出來,後來得知盧恢公示全鎮,在午後當眾處死了手輪和告付,他們在死之前讓我發現了盧恢的不對勁,我買通了士兵,好讓我給他們送去最後一頓飯,手輪告訴我,他們在被抓之前藏好了錢袋子,現在要死了,只希望能完成唐櫟在這裡的願望。”王養冰不再賣關子,臨走前補充了一句:“那個少年已經住進了王府,我跟他說是一個叫唐櫟的先生出的銀子。”
唐櫟沒能目送王養冰,他的眼睛充滿了淚水,滿腦子都是自己愧對了因他而死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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