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雲裡霧裡地送上安慰:“會好起來的。”

思林雲被兩人的同一個眼色拉到樓下,簡單地講了講:“她好友旅行時失蹤了。”

徐時冶心跳驟停一拍,渾身上下猛然繃緊:“不好意思,我去趟衛生間。”跑開的時候,他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半條腿都是軟的。

青澤也扔了個眼色:“一會兒細聊。”

“別過來!”徐時冶分神試圖喝住青澤,急得把臉埋進洗手池裡。

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樣的一面。

徐時冶對著洗手池,只覺得剛才把腦花都一併吐掉了,狼狽至極地撐在池邊大口喘氣,水龍頭嘩啦嘩啦地出水,他就在下面嘩啦嘩啦地吐。

青澤只當沒聽到,摸出一方手帕塞到他的衛衣口袋裡。

徐時冶捧了把水粗暴地洗淨臉頰,猶豫著拎起手帕擦幹水珠。

十二個小時內丟兩次臉,徐時冶一句話都憋不出來,悶悶不樂地耷拉著臉。

青澤也不問,徐時冶憋了一會兒,自己就艱澀地往外掏字:“我好難受。”

鏡子裡的徐時冶垂著眼,面容上鋪滿了疲倦和痛苦,他沉默下來,不願再開口。

到這裡又停住了。

青澤難免有些生氣,可真見到喜歡的人哀傷而困苦的模樣,心疼的感受便如同漲起的浪潮,不費力氣地淹沒了所有的負面情緒。

青澤沒有為誰心疼過,他沒有談過戀愛,感情方面一片空白。

他消化好情緒,牽起徐時冶的手上樓進屋:“想哭就哭吧。”

徐時冶一邊心想還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一邊不受控地掉眼淚。

青澤很從容地坐在旁邊,臉上是一副鎮定的表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握緊了徐時冶的手。特製的窗簾在陽光下映出海藍色的水波,一地的光暈流轉,彷彿畫家精心勾勒的奇妙場景。

徐時冶咒罵完自己,又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是不是隻有夢裡才能遇到這麼好的人?

掌心是溫熱的,面板是細膩的,外表是白皙的,宛如一塊養得將將好的上乘玉石。

常年在基地訓練不受光照的青澤比徐時冶白一截,拿到光下一曬,面板像摻了牛奶凍。

被這樣一雙手握住,徐時冶情不自禁看了又看,哭完又上手戳了戳。

青澤樂了,還蠻孩子氣的嘛。

假如世界上只能有一雙手保留下來,徐時冶會毫不猶豫地選青澤這雙。

手白而纖細,骨頭與皮肉分佈得恰到好處,甲床的形狀與顏色完美,就連功能性都是拔尖的水準,好歹是天使教科書,是職業選手裡都罕見的靈活度和手速。

都牽手了,徐時冶還是呆裡呆氣的樣子。

青澤撥出一口氣,茉莉花茶的清香猶如一條長長的貓尾巴,環著脖頸,在下頜間一繞,又徘徊於兩人的唇瓣,最後勾著飄向未成年的鼻尖,徐時冶一嗅,慌慌張張地抽出手,端端正正地坐著,脊背筆直,沒一塊肌肉是放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