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牽手可以解決的事

一直抱到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徐時冶這才悻悻鬆手,放粉色兔子逃回洞裡。

床上缺了一塊,月光投在那片空白上也無法填補,心裡仍舊空落落的。

他蜷在被子下,既不閉眼也不翻身,就等青澤的一句話。

沒有了頭套的阻隔,鼻腔裡滿是熟悉的木香,青澤道了聲晚安,心想這助眠的東西總該有點用吧?

徐時冶發誓,這就是他有生以來聽過最好聽的聲線。

他睡前怕壓壞手串,要塞到枕頭下才安心。

從噩夢中驚醒的徐時冶第一時間止住動靜,淌著眼淚伸手去夠枕下的木珠。

青澤壓根沒睡著,不得不欣賞半夜的月色。

徐時冶雖然表面上止不住眼淚,但心底其實有些得意,心道這回肯定沒把人吵醒。

他輕輕轉頭去瞧青澤的面孔,青澤也賞累了月,轉頭來望他的臉龐。

兩人臉對臉、面對面,眉毛對齊鼻尖同軸。徐時冶甚至能聽到那個被他們打翻的五味瓶砸在地上的動靜。

怎麼在哭?

怎麼醒了?

眼睫濕淋淋的,密簾下的眼睛微紅,眼角溢位的淚水吻過高挺的鼻樑,鑽入發絲和枕頭的懷抱——這是徐時冶現在的模樣,先前的得意勁現在消失得無影無蹤。

徐時冶覺得好生丟臉,傻乎乎地從詞庫裡抓了一個字,磕磕絆絆地打招呼:“早、早啊。”

青澤沒應他,安靜地替他擦眼淚,將情緒整整齊齊地疊起來,沒有一絲外露。

徐時冶知道自己腦海裡在叫囂什麼,更加結巴:“你怎麼沒、沒睡?”

剛才的某個瞬間,他幾乎以為青澤要和自己接吻。或許是那束月光落在唇上顯得靜謐而美好……不對!徐時冶唾棄自己,明明是自己想要親上去,卻想要別人親上來。

想象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面前的青澤收回手,抬眸答道:“失眠了。”

空氣裡靜得反常,徐時冶不知不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找上了青澤的頭發,摩挲著長發的末端。

他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只是想摸摸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玩起來了。

徐時冶登時鬆手:“對不……”忽然又想到這三個字青澤不想聽,話到半截便斷開了。徐時冶朝床沿退了退,距離一遠,熱起來的空氣慢慢地轉涼,像落了一場細細的春雨。

“睡覺吧。”青澤提醒道。青澤的目光搭在他的眉心,沒有什麼壓迫感,像小雨過後柔和的春風。

稍顯舒適的氣氛裡,他們聽著彼此逐漸均勻的呼吸聲,像微風過後朦朧的天光。

青澤再度睜眼,確認他處於放鬆狀態後才兀自闔上眼皮。

第二天早起,全隊眼睛最紅卻不是徐時冶,而是李曄暘。

“要幫忙嗎?”青澤問得很直接,盡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有能幫上忙的信心。

眼睛浮腫得不像話的李曄暘嘆了口氣:“謝謝,不用了。”該花的錢她已經花了,現在只有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