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的調整,就算哪個牢門被打破,強巴少爺和敏敏不可能丟下對方而逃走,嶽陽和張立也是如此,胡楊隊長的腿傷也不能不顧,如果說巴桑想扔下大家逃走,他卻只有一個人,破牢而出的可能性降低,而對機栝有研究的張立也相當於只有一個人。這樣一來,除非全部牢門都被開啟,否則誰也走不了,他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將我們圍堵住。我多希望這只是個巧合,但很明顯,僅僅是透過現場一瞬間的觀察而判斷出眾人之間的關系和各自的性格特點及行為能力,這個郭日念青,很可怕的對手啊。如果不能證明我們的清白,恐怕一時間難以離開這裡了。”

嶽陽道:“厲害!”

張立已經摸到牢門上的鐵鏈,輕輕道:“要開啟似乎也不難。”

胡楊隊長聽到鐵鏈發出響動,提醒張立道:“小心點,恐怕有機關。”他剛說完,張立就感到有什麼小蟲從鐵鏈的一端爬上了自己的手臂。張立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小蟲從手背爬過,才趕緊縮手,補充道:“但是也不容易。”胡楊隊長道:“碰到什麼了?”張立撓頭道:“好像有蟲。”

唐敏輕輕道:“不知道亞拉法師怎麼樣了?”

張立道:“法師那麼厲害,他沒問題的。要是法師能抓住雀母的國王來交換我們就好了,哈哈。”

嶽陽道:“笨蛋,你沒看到法師打倒四個武士後逃走了麼?僅憑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更何況法師根本不會那麼做。”

“為什麼?”張立不解,在他看來,用雀母國王來換取他們的自由再合理不過了。

“你這個白痴,腦子轉不過彎來。照理說你四肢也不怎麼發達啊,頭腦怎麼這麼簡單呢?”嶽陽譏諷道。

張立怒喝道:“你——你這家夥!要不是你腦袋裡只想著女人,我們也不會落入如此被動的局面吧!”

呂競男道:“你忘記了我們此行的根本目的啊,張立?如果說這裡的迪烏次傑大人是唯一能解開強巴少爺蠱毒的人,我們怎麼能隨便與雀母人交惡?”

“不然我們也根本不需要妥協,在吊籃上開槍,是可以把那些雀母人消滅掉的。”巴桑也冷冷地冒了一句。

嶽陽道:“瞧見了吧,巴桑大哥都比你清醒。”張立這才明白,還有這層關系在裡面。

卓木強巴道:“沒有關系,法師或許會去找共日拉村的迪烏大人來為我們作證的。”

“哎唷!”嶽陽在黑暗中磕碰到了什麼東西,不由叫了一聲。

“撞到什麼了?”“那個四肢簡單的家夥,又碰到哪裡了?”

嶽陽在地上摸道:“這個是……是根原木,放在這裡做什麼?當凳子嗎?”

卓木強巴摸了摸道:“是隆冬,一種刑具。你沒摸到木樁中間有拳頭大小的孔麼?就像枷鎖一樣將犯人的腳夾在裡面。一個較大的隆冬可以鎖十幾個犯人,被鎖住的犯人站不得,坐不得,躺不得,是非常痛苦的。”

嶽陽吐了吐舌頭,道:“這麼說來,我們的待遇還算不錯。”

胡楊隊長道:“為什麼這麼大的牢房裡,沒關押幾個犯人?”

經胡楊隊長一提醒,他們才發覺好像是這樣的。一路走了十來分鐘,照理說這石監獄不小,可是沒聽到有什麼人哀號,整座監獄空蕩蕩的,好像就關了他們幾個人。

卓木強巴向隔壁道:“巴桑,你房間裡那位是死的還是活的?用他們的話問問!”

嶽陽喃喃道:“不會是安排的臥底吧?”

巴桑叫了幾聲,有人沙啞地回答道:“是誰把我從夢中喚醒?不讓我在黑暗中安寧?”聲音抑揚頓挫,就像在作詩歌朗誦。

巴桑聲音也不怎麼好聽,發音還很磕巴:“你是怎麼被關進來的?這裡沒有別的人了嗎?”

“嗯?”那人似乎剛發現石牢裡又多了幾個人,激動道,“在黑暗的空間裡,難道是故土的同胞?你們跨越了生命之海,來到這裡?”他似乎移動了一下,鐵鏈發出碰響。

“跨越生命之海?”巴桑有些聽不明白了。卓木強巴隔著柵欄追問道:“你是雅加的人?”

“雅加,多麼熟悉的名字,我有多久沒聽到了?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經過一番交談,他們知道,這個人叫江勇紮魯,是三年前代表雅加來雀母談判的,因為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才被關押在此,從此失去了與故土的聯系。至於那個不可饒恕的過錯,他怎麼都不肯說,只是一味自責,說自己傷害了一位至高無上的人,那個過失,哪怕自己失去十條性命,也不足以彌補。

而在紮魯口中得知,郭日念青這個毫不起眼的小矮子,竟然是朗布王國最有名的大將軍,在與雅加的戰鬥中,多次立下赫赫戰功。他那隻眼睛,就是在戰場上被箭射瞎的,而他在中箭之後,仍然騎在飛馳的馬背上,眼睛裡插著箭鏃,用刀砍下了雅加一位名將的頭顱,併成功突圍逃走。那時,雅加已經打過生命之海,並封鎖了回到雀母的所有通道,大家都以為,沒有大迪烏的治療,郭日念青受到如此重傷,肯定活不了了,誰知道,不知他在哪裡得到了救治,竟然又活了過來,還成功帶兵解了雀母之圍。

三年前,兩個王國簽訂的停戰協議,也是這位名將促成的,士兵們將他尊為戰神,有的只是尊重和崇敬,從來沒有人譏諷他的身高與相貌。

聽到紮魯的訴說,呂競男明白了,難怪那個郭日念青能一眼分辨出他們每個人的關系與特徵,深諳心理戰術,能不動聲色地指揮和調動三十幾名士兵作出戰術配合。這些,都是在戰場上一次次用生命搏回來的經驗啊,可笑他們一直把人家當作一個小醜。

胡楊隊長依舊問起監獄裡為什麼沒有別的囚徒,江勇紮魯聽了哈哈大笑,用他那獨特的嗓音道:“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一定要賓朋滿座麼?這裡原本是關押奴隸和戰俘的,男人都戰死得差不多了,三年前簽署的協議,雙方也都歸還了戰俘,這裡有人才怪。”

唐敏問道:“為什麼打起來的?”早在共日拉村,他們就想弄清楚六年前那場戰爭是怎麼打起來的,與工布村被滅村有什麼關系,只是當時那場戰鬥沒有蔓延到共日拉村,後來更是打到雅加那邊去了,安吉姆迪烏和瑪吉對此都不是十分了解。如今這位江勇紮魯既然是被派遣簽署停戰協議的,肯定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