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天窗,灑落在床榻上,形成斑駁的剪影。

拓跋珪幽幽轉醒,身側是散發著成熟風韻的攣鞮氏,但此刻他卻是目光清明,美人不過是過眼雲煙,唯有江山社稷永恆。

“王上醒了”攣鞮氏慵懶地聲音響起,昨晚二人極盡纏綿,此刻她渾身酥軟無力。

“嗯”拓跋珪冷漠地回應了一句。

他怕自己被兒女情長束縛,磨滅雄心壯志。

攣鞮氏感受到拓跋珪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心中有些黯然“臣妾為大王更衣”。

拓跋珪並未拒絕,面色平靜地任由攣鞮氏為其更衣,他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

洗漱、辮髮、著好戎裝,他的面容盡顯威嚴之色,只有看向攣鞮氏時,才會顯現出一絲柔情,但也只是一瞬。

“孤出征後,你去侍奉王太后”臨出帳前,拓跋珪回首凝望攣鞮氏,語氣中聽不出絲毫感情。

他可以不在乎她的過往,卻不代表她能夠自由出入,讓攣鞮氏去侍奉母親,也算是一種人性化的禁錮。

攣鞮氏微怔,旋即跪倒“大王放心,臣妾定盡心服侍王太后”。

拓跋珪淡淡點頭,心道“這女人雖然胸無大智,卻善於察言觀色,倒也算是良配”。

“王上,注意安全!”望著拓跋珪離去的背影,攣鞮氏忍不住輕喚出口。

“孤知曉,你且在營中待孤凱旋”遠處傳來拓跋珪低沉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波瀾。

待到拓跋珪遠去,攣鞮氏方才起身,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穹廬,她面上閃過複雜之色,最終化作一抹悽楚。

她不知道拓跋珪對她是愛,還是欲?抑或者是憐惜?

……

遴選將士一事進行地很順利,賴於拓跋珪之前的許諾,各部勇士踴躍參與,當然更多的是部落大人統治下的牧民。

此次出征三萬騎,其中王庭三千騎,宗室七千騎,烏丸人五千騎,雜胡三千,以及強徵的一萬兩千牧民。

以挑剔的目光看,妥妥的烏合之眾,對此拓跋珪無能為力,他也沒指望憑藉這支弱旅鯨吞獨孤部。

拓跋珪的戰略意圖是透過打一場勝仗來立威,這也是新朝初立的慣例。

三萬騎聚集在曠野上,無邊無際,近萬匹副馬馱載著足夠大軍食用一月的物資。

雖然出征將士衣裝破爛、武器雜亂不堪,但卻有著高昂的鬥志,他們都渴望建功立業,博取更多的賞賜,獲得更好的生活。

點將臺上,拓跋珪俯瞰腳下戰馬嘶鳴、旌旗獵獵作響,開始發號施令“拓拔遵、燕鳳、長孫嵩、穆崇聽令!”

“臣在”四人齊聲回答。

“大軍出征之後,部落事務交由你四人執掌,若有不能決斷之事,當稟明王太后,由她定奪”。

“遵命!”四人躬身領旨。

一般來說,留守後方的臣子要滿足三個條件第一,足夠忠誠;第二,威望較高;第三,能力不菲。

如今各部散居牛川數百里,若無可靠將領鎮守,必然大亂,這四人一位出身宗室、一位出身國族、兩位出身元從,以此四人留守後方,拓跋珪才不用擔心後院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