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述功封賞(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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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置完這兩件棘手之事,拓跋珪這才返回大帳研究起了有功將士的封賞。
普通士卒的封賞自然不需要拓跋珪親自操勞,直接以燕鳳呈上的名冊為準即可。
但軍中重將的封賞卻是需要他親力親為,且只能獨斷專權,不能與人商議。
正如韓非子所言“賞罰者,利器也,君操之以制臣,臣得之以擁主。故君先見所賞,則臣鬻之以為德;君先見所罰,則臣鬻之以為威。故曰:‘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封賞之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若要做到人盡歡顏,更是難上加難。
雖說賞不可不平,罰不可不均,但拓跋珪卻不能依此行事,親疏、功績、能力,方方面面都需要慎重考慮。
平陽侯曹參下二國,陷一百二十二城,群臣為曹參請頭功,劉邦卻將頭功賜給了蕭何。
為何?
因為曹參是功狗,蕭何是功人;親疏遠大於功績。
而在拓跋珪陣營中論親疏,自然是以燕鳳等元從八人為親,但多年相處下來,拓跋珪也非常清楚各人的才幹,長孫肥、穆崇二人將略中上,雖非庸將,卻也不是上將之才。
他有心提拔於慄磾、叔孫建等後起之秀,又擔心引起元從的不滿,傷及士氣。
劉徹唯軍功論(喜新厭舊)的用人態度便是引起了老臣汲黯的抱怨‘陛下用群臣,如積薪耳,後來者居上’。
但在事實上,劉徹的用人並沒有問題,從李廣到衛青再到霍去病,一代更比一代強。
思慮良久,拓跋珪下定決心,拾起案上的硃筆,寫下一串人名。
……
建元二十年二月二十日。
寒風呼嘯,陰雲密佈,天氣極其惡劣,但這卻擋不住三軍將士一腔的熱情。
連番征戰的兇險將會在這一日得到回報,牛羊,女人,官位,應有盡有。
為了此次封賞大典,拓跋珪專門命人搭建了一座三丈高的點將臺,近三萬部民密集的圍在點將臺外圍,一層一層向外散開。
離點將臺最近的長孫肥等人皆是一身戎裝,精神抖擻,長孫肥更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樣,其後是四千控弦之士。
午時時分,拓跋珪頭戴鷹頂金冠,身著皂衣玄甲,腰插三尺青鋒,在三萬人的目光中,步履穩健,一步一步拾階踏上點將臺。
點將臺一側,燕鳳抱懷而立,雙眼微眯,目光充滿欣慰;另一側,拓跋觚望著拓跋珪的背影,目光虔誠,在他心中,兄長就如同冬日之陽;而在拓跋珪看不到的地方,賀蘭明月正跪在地上,為他的兒子祈禱。
封賞將士自然不是直接宣讀名單,依照禮儀是從三祭開始,三祭是指祭天、祭神、祭祖,鮮卑匈奴雖是戎狄,部分儀式卻與中原相通。
儘管他對所謂的薩滿、天帝無感,但是迫於壓力還是遵從了舊俗。
遙祭之後,拓跋珪開始錄述將士的功勳“此役頭功,當屬戰死的兒郎九百六十三人,請諸君拔劍,與我一同遙祭英魂”。
話音剛落,四千騎兵拔劍而起,整齊劃一,但見劍鋒明亮,寒芒逼人。
“萬勝!”
“萬勝!”
“萬勝!”
但聞萬勝之聲不絕於耳,婦孺老幼都被這股情緒感染,振臂高呼。
點將臺上,拓跋珪萬眾矚目,一道道熾熱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收劍揮手壓下眾人激盪的情緒,沉聲道“此役次功,屬於三軍將士,辛賴諸君用命,吾方能大破劉顯”。
“死者、傷者、有功者、從徵者皆有賞賜,大會之後立即分發”。
此言一出,人群一陣歡呼雀躍,他們在寒風中等這麼久,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萬歲!”
“萬歲!”
“萬歲!”
將士動情歡呼,吶喊聲震徹天際,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