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秦亡之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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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漆黑如墨,寒鴉聲舞。
王霸鬼鬼祟祟摸到拓跋珪帳前,隱藏在黑暗中的羅結與長孫肥攔住了他的去路。
王霸感受到肌膚傳來的壓迫感,連忙壓低聲音向帳內呼喊“拓跋公子,拓跋公子”。
帳內的拓跋珪早就在等著這一刻,疾步出賬,低聲道“先生果然是個信人”。
王霸心頭滴血,面上強顏歡笑“在下既已允諾,自然不會食言,信譽乃是我等商賈立身之本”。
拓跋珪點點頭,轉而向身側二人下令“長孫肥、羅結,隨我來”。
羅結行事向來不問緣由,當即應諾;長孫肥心中卻是炸開了鍋“莫非公子將那些漢人集中在北邊的大帳,就是為了這一刻的秘密”。
不單單如此,為了今晚交易的隱秘,拓跋珪特意賞賜眾侍從絹布等物,這才將他們全部打發了出去。
如今,他的身邊只留下了長孫肥與羅結這兩名絕對心腹。
未幾,四人行至商隊尾車前,一個半大小子突然從車底鑽出,驚得拓跋珪拔劍而出。
“你是何人?”拓跋珪劍指前方。
對面少年卻是絲毫不懼拓跋珪手中的利劍,梗著脖子一言不發,藉著劍光,拓跋珪才看清他的相貌但見其年愈十二三歲,劍眉星目,目光清澈明亮;又見其面板粗糙,嘴唇乾裂,一時間竟不能辨別其是胡是漢。
“公子勿慮,此子乃吾義子”。
見拓跋珪眼神流轉,王霸攔在少年身前,急切出言“雖名為義子,實與父子無異”。
拓跋珪插劍回鞘,瞪視王霸一眼“何不早言?”
王霸也不知道自己的義子是如何從看管嚴密的大帳溜出,他自知理虧,便乾笑一聲“在下願為公子獻上一杆長戟”。
此時拓跋珪手中正缺一杆長兵,聽聞此言欣喜異常,同時他也知道不能吃相太難看,便假意客氣道“先生贈甲在前,今又贈兵,珪愧不敢當”。
王霸行商多年,真客氣與假客氣一眼便知,二人演起三贈三辭的戲碼。
最後,拓跋珪實在推辭不了王霸的盛情,勉為其難地收下了那杆心心念唸的長戟。
幾人解開車上縱橫交錯的繩結,扯下遮擋風雨的幕布,拓跋珪率先登上車轅,目光一掃,入目盡是兵甲武器,刀槍劍戟一應俱全,像是進入了一間移動的武庫。
一瞬間,拓跋珪甚至起了殺人越貨的心思,想了想又放棄了這條愚蠢的想法。
與殺人越貨相比,細水長流,發展“晉商”更具有建設性;況且拓跋珪也沒有吃下這一車貨物的實力。
夜色過於昏暗,拓跋珪看不清車上盔甲的樣式,隨意取下十領盔甲,一支長戟,遞接給車下的長孫肥二人。
王霸本以為拓跋珪見到滿車的兵甲會獅子大開口,此刻見他只拿走二人約定的部分,心中不禁暗鬆口氣。
旋即,他又警惕起來,拓跋珪面對誘惑絲毫不為所動,恰恰道明瞭他更遠大的志向。
幾人返回途中,長孫肥手摸懷中抱著的鎧甲,發問“公子,這鎧甲……”
“長戟鎧甲,事關重大,莫要張揚”拓跋珪沒有解釋這當中的詳情,反而說起了利害。
鎧甲武器自然不是用來燒火添飯,話說到這個份上,長孫肥哪還能不明白,便恭恭敬敬回答道“是”。
返回大帳,燃起四盞油燈,藉著這微弱的光亮,拓跋珪才看清眼前鎧甲的樣式,這個時代軍中配備最廣泛的制式鐵甲,兩當鎧。
其甲長至膝蓋上部,腰部以上是胸背甲,由前胸和後背兩組甲片組成,兩片大甲皆由數百片小甲編綴而成,前胸和後背兩組甲片並不相連,一般在背甲上緣有兩根皮帶,經胸甲上的帶扣系束後披掛在肩上。
看著眼前的兩當鎧,拓跋珪不由想到號稱“見日之光,天下大明”的明光鎧;二者雖然在防護效果上差別不大,氣勢上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長孫肥、羅結戍守大帳,我與先生有事相談”。
“是”。
長孫肥二人受命退下。
拓跋珪連翻幾領鎧甲,見這幾件鎧甲都是血跡斑斑,凝目注視王霸“這幾領鎧甲怎得血跡斑斑?”
“公子以為這鎧甲是來自何處?”
拓跋珪搖搖頭,表示不知。
王霸便說起其中的緣由“這都是昔年燕軍士卒身穿的鎧甲,不知經歷了多少主人;如今北方一統,內無征戰,許多居於中原的鮮卑人都將多餘的鎧甲換成了糧秣”。
拓跋珪猛然捕捉到王霸話語中另一個重點“中原有多少鮮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