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婦人分娩之事……根本就是踏進一回鬼門關,一切皆有可能發生。”錦繡沉聲道。

“我知道我母親待我那般好,論說我就不該在這等時候離開她,我本該留在她身邊替她打氣、替她拿拿大主意。”

“可我終歸不是她親生的,若是一切順利還則罷了,否則我又該如何面對家裡家外的風言風語呢。”

“何況家裡還有我父親,他本就該陪伴我母親直到順利分娩,這既是他應該做的,我可不跟他搶這個功。”

“這也得多虧了你,不但替我開了口要盡早南下,上船後又是好幾日都沒提此事,縱容我自私了一回。”

方麟卻已是聽得擰了眉:“我說你怎麼偏定了這麼一個出發日子呢,大郡王妃母女這是要作死不成?你怎麼早不對我講呢?”

且不說錦繡的名聲被這母女二人描黑了多少,又被逼得不得不避開華貞分娩,逃也似的離了京城,她心裡就不會好受。

單只說為了華貞的心情別影響身體,這母女倆也太過分了吧?

他是一個字都沒問、便同意了錦繡盡早南下的意願,也知道她之所以這般提議必是事出有因,說是縱容也好,說是聽話也罷,總之他都同意了。

可這也不代表他就可以對旁人欺負她不聞不問!

要知道錦繡明明一向與華貞處得極好,說是母女,更像極其親密的手帕交,甚至錦繡反像個姐姐一樣照料著華貞,在風雨交加間也將華貞護得密不透風。

如今卻是因為大郡王妃母女幾聲閑言碎語,就將錦繡逼離了京城,倒顯得錦繡像個自私鬼了,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錦繡見得方麟急了,又連忙反過來安慰起他來,直道你既是知道我也不是個省油燈,我父親母親更都是護犢子的,還能叫人白白欺負了我去。

“我臨走前已將我要盡早陪你南下的真正緣故跟我父親講了,家中既有我父親仔細盯著,從我們出發那天起,到得真正臨盆那一日,也必不會出一點麻煩。”

“等得我母親順利分娩、母子平安後,我父親必也不等你我歸京,便已替我跟大郡王妃母女算了賬。”

“再說我娘和肖姑姑不是比你我早了一個月走的麼?她們十幾日前應該就到了吳江,眼下也該安頓下來了。”

“如今我們既已南下,等到了應天打理罷你們家中事宜,你正好能陪我去瞧瞧她們,再從吳江啟程歸京也罷。”

話說當初是陛下想通了,要將那處金礦即刻開挖,還特地任命鄭蘊為大寧總兵,也便不用肖瑩等人前去大寧了不假,看似好叫眾人大鬆了一口氣。

實則也不等這幾人離開京城,容秩便已搶先拿了大主意,他們四人不如繼續結伴,前往蘇州府下轄的吳江縣定居,將來互相也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