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別看錦繡這一個及笄禮是真不能辦,實則又有哪一個親的熱的真會委屈了她?

她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便難免收禮收得手軟,不但她的大伯母和四嬸都給她備了些貴重首飾與衣料,大長公主府與安親王府也有厚禮送來。

這天錦繡正是剛收罷安親王府的禮,怎知外頭便又進來回稟,說是莊總督府上的大奶奶與自家大姑奶奶結伴來了。

錦繡忙放下手中安親王府的禮單,又對大郡王妃與二郡王妃派來的兩個媽媽歉意一笑。

“還請兩位媽媽和我的丫頭略坐一坐、喝喝茶吃些點心說會兒話,我這廂就不能陪你們了,我得出去迎迎客人。”

錦繡雖是這麼說了,這話語要多客氣便有多客氣,安王府的兩位媽媽又怎會不懂、她們聽了這話本該立刻告辭的,也免得耽誤容三小姐招待客人?

這兩人便連忙屈膝笑道三小姐客氣了:“既是三小姐這裡有客來,我們兩個婆子便不叨擾了。”

左右這一位本也不是華貞郡主的親生女兒,就算這孩子要及笄,自家兩位郡王妃也只是大致表個心意。

這心意如今既已送到了,哪怕她倆連口熱茶還沒來得及喝,人家這裡有客,她們哪裡還有繼續留下去的道理呢?

只是這兩位媽媽既是這就要告辭,離開時便難免在垂花門附近遇上了容之芳與她那位大嫂,也就是大長公主的長孫女翟頌瑾。

大郡王派來的那位媽媽本也是跟著主子行走過大長公主府的,與翟頌瑾也算見過幾面,如今既然遇上了,便慌忙上前磕頭請安。

卻也正是這麼一請安、一叫起之間,那位媽媽先是與翟頌瑾寒暄了幾句,譬如問問莊夫人可好,再問問翟頌瑾的孩子們可好,忍不住就看似頗為關心的又多說了幾句話,既問了莊總督如今歸京行進到哪兒了,也問了問方麟如今的狀況。

“且不說我們府上三位王爺都惦記著方大人,就連兩位郡王妃也隔三差五替我們容家表小姐唉聲嘆氣呢。”

這時且不說翟頌瑾如何做想,容之芳已是雙眼一眯,旋即又跟錦繡對了對眼神。

錦繡接了這眼神便明白了,而她本也離著翟頌瑾與那兩個婆子不算近,她便趁機轉頭吩咐了連翹,叫連翹不妨差人跟一跟大郡王身邊這個媽媽,也好仔細探探這人底細。

莊總督是被聖旨召回的不假,可這召回背後到底有個要緊任務在,一般人等閑都沒聽說這事兒,怎麼安親王府一個內宅婆子倒是這麼門兒清?

這就更別論這婆子還打聽起了方麟在獄中的事兒,話裡話外都想問問他何時能被放出來。

就算問起這些話的並不是個婆子,而是大郡王妃或是二郡王妃,錦繡都得仔細琢磨琢磨,她那兩位舅母到底是從何而知莊總督要回京——如今她又怎會白白叫這婆子饒了一回舌?

……這之後等那兩個婆子終於走了,翟頌瑾也不禁輕輕一笑:“看來錦妹妹這次及笄雖然不能大操大辦,卻也難免引來各式各樣的人呢。”

其實錦繡與翟頌瑾從來都不曾謀過面。

可她既是翟頌瑾將來的表弟媳婦,又是容之芳的親堂妹,翟頌瑾自己個兒更是個心裡明白的,一家人哪裡還有兩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