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淩自是有大功在身的,身體又真的不行了,一到冬日兩條腿便腫得走不了路。”

“那麼哪怕他本是個內侍、也不用再回宮中服侍,照樣可以學著你二伯父歸隱,陛下定也沒有不答應的。”

容程輕聲道。

“可韓淩的功勞終歸是韓淩的,永遠算不到肖瑩身上,除非陛下異常體恤韓淩,便答應今後由她照顧韓淩去。”

錦繡聽到這裡便難免輕輕皺了眉。

“父親的意思是想叫我幫忙想一想,或是索性幫幫肖姑姑,幫她立一個可以跟陛下張嘴的大功勞?”

那仙公教在京中的分舵已經形同虛設、連著分舵舵主和背後謀士關主事都死了,江南的總舵也早就被方麟派了人,另有杜家野心勃勃的幫忙,散攤子也是早晚的事兒。

而那江南一派連著剿匪的大兵都快引去了,那更是已近大廈將傾。

這一切可以立功的機會既然全都錯過了,她又能想出什麼好主意來,也好幫著肖姑姑再尋思一番、怎麼立個大功呢?

容程聞言便擺了擺手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想跟你商量商量,那大寧的馬場既是肖瑩也一直費心在查,不如……就和方麟商量商量,將這個功勞讓給她?”

要知道大寧有處肅寧伯府周家的馬場這個訊息、雖是方麟從蔣逵口中硬掏出來的,可就在這之前,肖瑩也早從別處得了些許風聲,更是早就叫人去追查了。

只是不論肖瑩的同伴、還是錦衣衛的人,至今都不曾查到那馬場究竟位於何處,也不知是不是周仲恩出了事後,周家便已經將那馬場關閉了。

容程如今又提起這事兒,便是既明白差事也有先來後到之分,更明白馬場的重要性,比起鐵礦與火器庫都不差。

那若是哪日真查出要緊的東西來,這功勞如果真能給了肖瑩,也足夠叫肖瑩壯起膽子跟陛下張口了。

錦繡聽到這裡也不遲疑,便非常利落的點了點頭道,既是這個功勞對肖姑姑來說如此重要,那便讓給她又何妨。

“肖姑姑既能從此不用再做提心吊膽的暗諜,又能全了她跟韓淩的兄妹情誼,這功勞還是對她更有用些。”

“再說方麟年紀輕輕的,將來要立功也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哪裡非得在意這一處。”

“這就更別說他頭上到底還有父親您呢,若是叫他功勞太大,這又將您置於何處呢,難不成逼著您早早卸任給他騰地方才算完?”

錦繡還有句話未曾出口,那便是肖姑姑對容家還是有恩的。

畢竟她那位四叔和五叔……過去可都不是她父親這一頭兒的,甚至還都與蔣家走動得極近。

肖姑姑卻在這些事兒上選擇了三緘其口,還幫著她父親多番描補;連著她與方麟的親事能得到聖旨賜婚、也有肖姑姑替陛下打消疑慮的功勞。

她容錦繡既將肖姑姑這些付出全都看在眼裡,此時能還上這個情分為何不還呢?

而她雖與肖姑姑相處的日子並不算很久,實則也和肖姑姑生出了亦師亦友的感情來,論說她也捨不得放人走。

可是肖姑姑既將服侍韓淩當成下半輩子最大的心願了,她又怎會攔著?

“父親也不用怕這事兒說服得了我、卻說不服方麟。”錦繡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