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長公主這個長孫女、翟家的大姑奶奶翟頌瑾,正是莊懷玉的長子媳婦,也就是錦繡大堂姐容之芳的長嫂妯娌。

而這位翟大姑奶奶既是有著她公爹正在回京述職的路上這個訊息,又有容之芳這個妯娌與她互通有無,她又怎會猜不到自家表弟方麟的入獄……也許多半就是個煙霧彈?

這就更別論那頭幾日彈劾方麟表弟的禦史言官,帶頭兒的可是她孃家母親的舅舅魯景敏,她方才便悄悄跟她祖母講了,她那位舅姥爺可不是個糊塗人。

因此上大長公主這才說,如果只有孫女兒翟頌瑾一人安慰她,她只能信三分,若再加上錦繡,她也就有了七分踏實。

大長公主便在說罷那話後、就連聲喚著連翹快起來:“你們小姐有心了,這當口還知道速速派你來給我解心寬。”

“我若是記得沒錯,你就是麟哥兒和錦繡合夥兒許給阿醜的那個丫頭吧?”

“既是你們府上還辦著蔣氏的喪事,你怎麼不在家服侍你們小姐,打發阿醜來給我送信兒不就得了?”

連翹難免才剛起身便被大長公主臊紅了臉,只是這丫頭終歸不是一般的丫頭,她便紅著臉垂頭道,既是方大人進了詔獄,總不好再叫阿醜他們露面。

“若是叫外人瞧見阿醜等人依然來去自如,好像一點兒也沒被方大人連累的樣子,繼而又猜到了些什麼……可不大好。”

“我們家小姐便想著還是由奴婢來一趟更穩妥。”

大長公主頓時又多了幾分寬心——連這丫頭都明擺著清楚麟哥兒入獄是假的,錦繡那丫頭還知道不叫阿醜出來走動、也免得惹人懷疑,她方才又是著的哪門子急?

“另外我們小姐還叮囑奴婢、叫奴婢跟大長公主說,奴婢等人明兒開始便要頻頻去探監了。”

“因此上還請大長公主也派幾個人,每日和奴婢等人輪換著去,也好叫外人瞧著更像。”

……也就在連翹得了大長公主的賞賜、剛一離開公主府的時候,杜躍海那廂也給江南寫好了密信,又格外鄭重的交到了他身邊那個師爺手裡。

“江南不是一直都擔憂容三兒有了方麟那煞神做副手,便如虎添翼麼?”

“如今不但方麟這個憂患已解,羅九等人馬上就要押送鐵器南下,容五兒也成功甩開了眼線去了武安,江南這一回總該放心了吧?”

“你這便速速帶人南下送信去,叫那頭兒如約等著接應羅九和容五兒。”

那師爺雖是方麟的人帶了人皮面具假扮的,這人皮面具的製作方式既然本就來自杜諶,他又怎會不怕杜家人能夠看出來?

好在他既然是個師爺,從來都是垂頭沉思居多,在主子跟前更是等閑不會仰頭直視,如今也忙低著頭伸出雙手接過信來,連聲道老爺放心。

容程不久後也就得了這個師爺暗中遞來的訊息,說是方麟的入獄果然麻痺了杜躍海,連帶著其他京中與江南一派有所勾連之人,更是全都信了,信他容程失了一條左膀右臂。

容程便忍不住冷笑出聲道,你小子這一計還真毒,怪不得處處都叫人忌憚你。

“就連陛下前幾日都問有必要如此麼,殊不知你這廂才進了詔獄,那杜躍海就給江南報喜去了。”

“這也多虧陛下最終還是答應將你下獄了,否則那杜家一日見不到真章兒,一日便不敢叫江南準備接應羅九和我們家老五。”

“若是再遲上兩日見不到你的人,更沒瞧見你小子倒黴,那杜躍海說不準就敢叫江南派給私兵們搬家。等莊懷玉帶兵殺到了江南去,不撲個空都算是好的。”

方麟也皺眉輕笑:“其實我本也覺得沒什麼大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