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我再是煞神之名在外,實則也沒辦過什麼大差,哪有岳父您的名頭兒叫得響,更沒您叫人忌憚,哪裡就至於叫那杜躍海將我視為虎狼。”

“可是就在我頭些天去了西山後,暗中聽了仙公教那個分舵幾個人聊天,我這才想到容府既是辦著喪事,那蔣逵又死了,您在某些人眼裡早已是分身乏術。”

這再換句話說呢,容府的喪事與蔣逵的喪事可不止迷惑了仙公教,就連杜躍海等人也以為容程被家中私事栓死了。

何況蔣家本也不是個善茬兒,還能在這當口叫容程騰出身來打理公事不成?

而方麟雖是繼母也沒了,卻也架不住他和繼母早就水火不容,想來他也不會多麼用心給他繼母操辦喪事。

這就更別論他為了前往武安、早就編出了一個受傷的說辭,遲遲都沒回京城。

那杜躍海可不就會多方猜想方麟的去向,甚至會以為他已在暗中去了江南?

容程笑著點頭:“你倒是沒去江南,可你不也去了武安,又果真抄了他們的火器庫?”

因此上也不怪那杜躍海前怕狼後怕虎起來,早幾日還悄悄給江南送了信兒,叫那邊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也好提防著方麟早已緹騎南下;直到今日方才又改了口,通知江南等著接應鐵器與火器。

“不過你小子可別忘了,我可沒敢跟錦姐兒說這是你的主意,而是由我大包大攬了。”容程輕聲警告方麟。

“若是叫她知道了、將你下獄是你自己個兒的主意,而你卻沒早早跟她知會,等她及笄那日你還在大獄裡蹲著呢,你就等著被扒幾層皮吧!”

方麟頓時失笑:“這可得多謝岳父大人替小婿轉圜了。”

虧他還以為岳父肯定早就跟錦繡說了,誰知岳父為了他著想,只怕錦繡嫌他這些計謀太毒辣,甚至連著她及笄都給錯過了,就給一肩扛了?

說起來他何止是給自己找了個好媳婦,他還給自己找了個好丈人呢!

只是這話既然說到這兒,方麟也不得不跟容程提起韓淩來——要知道他那位岳母辦罷太行山裡這個差事,已經算是徹底洗白了。

那他岳父就真打算眼睜睜瞧著……岳母改嫁給韓淩?

“不瞧著又能怎麼樣?”容程苦笑。

“且不說我如今是個有正妻的,你宋氏岳母又絕不可能給人做妾,就連錦姐兒也絕不會答應。”

“再說何來什麼改嫁之說,你宋氏岳母當年可不算是真正嫁給我。”

容程再如何不情願承認宋麗娘與他不是真正夫妻,奈何夫妻不止得有夫妻之實,還得有聘書婚書。

可惜當年兩人一是你情我願,也便從未將什麼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放在眼裡,更不曾備下婚書;二是容程本也未曾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就算真有婚書在……那也是假名假姓。

方麟這才納過悶來,原來他岳父當年竟然是個騙婚的混賬小子。

那也怪不得岳父雖是萬般不情願,卻也不能阻攔岳母嫁人。

他就忍不住嘆了口氣道,那韓淩終歸不是個全乎人兒:“人倒真是個好人,可還不知錦繡得知真相後會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