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方麟這一夜審出了江南私兵的很多底細,連著江南派的名單上也多添了幾人,阿寅那邊也盡早將那胡兆全的真實身份報給了方麟知道,錦繡接下來也便足有三天都沒瞧見他,連著她父親也是三天都沒回來容府。

這也好在那兩位都是明白人,日日都知道打發下人回來報平安;否則就算錦繡曉得兩人忙的不可開交,華貞郡主那廂也必會為容程無比擔心。

這般直等到第四日頭兒上,容程方才回了家一趟,也好將自己好好打理一番、再往陛下跟前兒去。

等他沐浴後又修理過胡須,再換上進宮應該穿的衣裳,也不忘將錦繡喊到身前來,又仔仔細細交代了一遍。

“我聽說那杜家二房的小姐曾經差人來向你求助,好在當時就被你回絕了。”

“那杜家這一回在江南派裡牽扯得可不淺,又想靠著一個假死的杜諶將那仙公教從關家手裡搶過來、從此變成自家說了算,多虧你沒上他們家這個當。”

錦繡頓時驚訝萬分:“原來那杜曉雲果真是要利用我,想用這樣的求助探探父親到底還在追查仙公教沒有?”

“虧了我還以為她並不甘心嫁到關家、嫁給關雲峰那個老頭子呢!”

“實則她卻是要與她的堂兄杜諶裡應外合,替杜家吞了仙公教為己所用?”

容程輕笑著搖頭:“她到底甘心不甘心我不知道,只是不論她甘心不甘心,只要你聽了她派來的那個丫頭懇求,又出手幫了她,或是露出早就聽說過關家底細的樣子來,那杜家便會被驚動。”

“而那杜家若被驚動了,便不會再朝著揚州關家伸手,也不會朝著京中關主事家裡伸手。”

言之意下便是杜家若是得知仙公教要不得了,也就不會在無形之中成為容程對付仙公教的一把尖刀。

可現如今正是因為錦繡並沒上杜家的當,便叫杜家以為錦衣衛並不曾將仙公教當回事兒,仙公教在杜家人的眼裡也就還是個香餑餑。

那麼哪怕那明為胡兆全、實則卻是杜家大房長子的杜諶又一次“死”了,杜家也還有無數隻手伸向關家。

錦繡這才明白過來,為何那杜家既有著杜躍海在禮部做著右侍郎,杜謙亦是南城兵馬司副指揮使,杜曉雲的爹也在藁城做著縣令,為何還要捨出一個杜諶和一個杜曉雲去。

敢情這杜家野心竟然這麼大,要將關家手中的仙公教吞併為杜家自己的?

這般就算蔣德章已經佔了鐵器和養著部分私兵的先,那肅寧伯府也佔了練兵和養馬的先,杜家若是手握仙公教,豈不是一樣會在江南派中佔個過硬地位?

錦繡便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父親盡管放心忙您的去,我必會管好家裡的人,不叫杜家人或是關家人看出一點端倪來。”

只有這樣,她父親與方麟才能一心去對付江南派,卻留下關家與那仙公教、藉助杜家之手剿滅。

……而這江南派的事兒既是馬上就由容程報到陛下跟前去,方麟也算暫時卸下了忙碌。

等得容程又離開家後的這個午後,方麟也回到容府來,進來時手上還捏著一份請柬。

錦繡頓時咦了一聲:“這是哪裡來的請柬?我們家既是辦著喪事,怎麼還有這麼不長眼的、往我們家送這個?”

方麟忙笑著擺手道,你可別看這東西是我拿進來的,便以為是給你們容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