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客人的議論聲她沒有聽錯吧?

他們竟然說她那位姑父蔣逵死在了京城第二大的青樓彩雲閣,看架勢還像是馬上風?

她就說麼,怎麼她明明來到靈堂的時辰已經不早了,她姑母卻沒在。

敢情這是蔣家自己也出了事,她姑母便忙著回去給蔣逵料理喪事去了?

要不是她姑母沒在,她父親與四叔也沒在,靈堂中只有兩位伯母和蓮姐兒,這些客人也未必敢於當眾討論此事!

只是別看錦繡對這個結果太過樂見其成,眼下這裡到底是容府的靈堂,若是再容這些人在此胡說八道,容府的臉面何在。

她便臉色淡淡的清了清嗓子,又將那幾個頗為幸災樂禍的女眷來客狠狠掃了一眼。

那些女客見狀連忙閉了嘴,匆匆將手中的香火往那香爐中一丟便走了,口中亦是忙不疊道,容三小姐勿送。

只不過等那些女客才出了靈堂,腳步也便又緩了下來,眾人先是對視一眼,旋即便又小聲嘀咕道,這位容三小姐還真是厲害呢。

“可她再怎麼厲害又有什麼用?這也掩蓋不了她那位姑父在丈母孃剛死沒幾日、就去青樓狎妓的醜事!”

“再說這位蔣六爺若只是守著孝狎妓也就罷了,哪有表兄弟一起上陣的,又全用了虎狼之藥,也便連著這哥兒倆的性命全都搭上的道理?”

“這輔國公府再體面,卻偏偏有著這麼一個姑爺,兩家又偏偏還是姑舅親,多年的臉面也著實丟盡了!”

“這可著實是我這些年來聽說的、最叫人說不出口的笑話了!”

錦繡既是聽力極好,即便她未曾將人送出來,立在靈堂門裡的她也將這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就不由的在心頭暗笑了一聲,原來出事的還不只是蔣逵,連著那個姓胡的也在……

只是她暗笑之餘也不免皺了皺眉,皺眉於方麟昨日果然不是說笑,說那蔣逵與那姓胡的若真敢出手抓容府把柄、他就敢叫這兩人消失。

虧她當時還以為他只是想將這兩人悄悄抓了,這才更貼合“消失”這個詞兒。

敢情他那所謂的“消失”,竟是簡單粗暴的要了這兩人的性命!?

其實他著實該將這兩人留一留啊,這兩人的身份既是全都在這兒擺著,這豈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訊息庫?甚至還能順勢一舉殲滅仙公教與江南派?

“小姐可別全信這些人的話。”

連翹眼見著錦繡的臉色似笑又惱,便在此時來到她身邊,又悄聲提醒道。

“我知道。”錦繡輕輕點頭。

“雖說這些話聽起來著實不大好聽,只差將容府的臉面扔在泥地裡踩了,我若當真在意就是傻子了。”

誰知連翹卻不是這個意思,隨後便悄聲將自家三爺等人的去向都給錦繡講了。

“……三爺與四爺得了訊息便陪著姑太太回了蔣府,方大人走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