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小廝既得了話兒,待會兒豈不得一直隨侍左右?這就更別論他那三舅兄也許本就是為了防著他……

這也好在眼下時辰尚早,那小廝又在外面請了幾次、問他是否要用午膳;蔣逵便索性將手一揮道,我這便陪著胡兄用午膳吧,旁的事兒待會兒再細聊也罷。

門外的小廝得了蔣逵要用膳的話兒,不出片刻便提著食盒進來了,進得門來也沒抬眼到處打量,端是一副乖巧模樣兒。

卻也不等他將那飯菜一一從食盒裡頭端出來,門外又響起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元慶的發問之聲同時也在外頭響起。

“房裡誰在呢?”

那小廝忙回頭應聲:“是元慶哥哥?我在呢,我是春江!是三爺打發我來服侍蔣家姑爺和胡大爺!”

元慶便推門進了來,先是滿臉歉意的給蔣逵、胡兆全都施了禮,這才對春江微帶焦灼道,既是你在就好了。

“三爺平日備在這外書房裡的藥箱你知道在哪兒吧?”

“四爺方才犯了胃痛病,疼得連膽汁都吐出來了,你快去給找出些藥來,等我給他送去後、再去替他請郎中。”

“要是不趕緊給他吃些藥壓一壓,想必也不用等著郎中來,四爺就得疼暈過去了!”

蔣逵立即下意識的與胡兆全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皆有笑意,那便是這還真是瞌睡有人遞枕頭,想什麼就來什麼。

那容秦既是胃痛得這麼厲害,胡兆全若能立即就去給他醫治一番、卻不全將他治好了,隨後豈不是理所應當的就能留在容府、說是可以隨時看護他了?

蔣逵便連忙對元慶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邊的胡兆全:“你快來見見我這位胡表兄吧,這位可是祖傳十幾代的杏林中人呢。”

“眼下既有他這個現成兒的名醫在,你為何不拜,還去大老遠的請什麼郎中?”

元慶聞言連忙快步上前,又給胡兆全行了大禮,直道胡先生在得可真巧,若是胡先生願施援手,這豈不是救了我們四爺的命了。

“只是……”元慶施罷禮又有些猶豫:“只是胡先生到底是客人,又是我們姑爺的表兄,小的就這麼將您當成郎中使喚……是否有些不大合適呢?”

胡兆全板著臉擺手:“你這小子這叫什麼話?醫者仁心懂不懂?”

“既是貴府四爺病了,我胡某又偏巧趕上了,那我就是治病救人的郎中,哪裡還是什麼客人!”

“不過我今日既是前來弔唁的,這一回也未曾隨身帶著藥箱藥童,好在習慣使然、常年帶著一副針囊。”

“胡某如今既然還未見到病患,也不知容四爺的胃病到底是何症狀,更不知這幾根銀針到底是否呢,小哥若是不大放心,便不如這就去請貴府用慣了的郎中,也免得叫容四爺被我耽誤了。”

“可若小哥和貴府四爺都信得過胡某,胡某這便前去給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