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逵眼見著胡兆全並不如他想象的好騙,他便眼珠一轉又是一個主意,極力陪著笑臉道、那密道自然是由我來下。

“可是胡兄若能留下,到了夜裡再給什麼地方放把火、轉移下這滿府的注意,我下密道豈不是更容易?”

胡兆全卻依然不為所動的搖頭。

“你和你媳婦又不是沒帶著小廝丫鬟來,哪有叫我一個外人兒在容府留一天又留一夜,只等著夜裡放火的道理?”

要知道這胡兆全既能做到仙公教分舵的副舵主,這分舵還是京城分舵,這人便比法淨等人不知高明多少了,至少也不會被蔣逵這種人輕輕鬆鬆騙了去。

畢竟這蔣逵只是蔣府的幼子,自幼便被嬌寵著養大的,所學會的多是後宅婦人那點把戲。

就算他後來進了五城兵馬司,他既有著蔣尚書這個親爹罩著,又有哪個敢於勞動他、甚至歷練他?

等蔣逵眼瞅著自己一個說法接著一個說法全被胡兆全破了,分明是再難留住這人,他只得緩緩將手鬆了,只怕再這麼僵持下去,門外的人必會生出懷疑,到那時豈不越發壞了事。

“胡兄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我既是帶了下人來的,哪裡就非得叫胡兄親自出手幫我?”

“是我之前太過著相了,總想著若能與胡兄並肩做點大事豈不極美,這才魯莽了些。”

“既是胡兄去意已決,那我就不強留胡兄了,我這便送胡兄離開。”

“不過我可得把醜話說在前頭,等我做成了今晚的事兒,就此掀倒了我那位三舅兄,胡兄你也別埋怨我蔣逵貪功,給揚州去信兒時沒給你算上一半功勞。”

殊不知卻也正是這樣的話,倒偏偏有些打動了胡兆全。

他怎麼忘了,這蔣家六爺是可以跟揚州總舵直接通訊的?

再說揚州總舵早在三個月前便打算將京城分舵主挪動挪動地方,又說是想將那位關七爺挪回江南去,還問過他胡兆全是否願意接替呢。

畢竟那位關七爺可是總舵舵主關老太爺的親孫子,如今剛滿十九歲卻尚未娶妻;關家大爺也不捨得幼子一直漂泊在外,再耽誤了成家生子。

那等得蔣老六卻在信中將他告上一狀,說他在這扳倒容程的大事上抵死不出力,他還想接替關七爺的分舵舵主之位?

胡兆全這般一想便連忙收回已經邁出的腳步,又笑嘻嘻道蔣六爺這是怎麼話兒說的。

“若是蔣六爺早就言明叫我幫你扳倒容指揮使,而不是一會兒大丫鬟一會兒密道燈座的,全然將我聽糊塗了,我胡某必然萬死不辭!”

言之意下便是隻要蔣逵願意分他一半功勞,他就可以留下。

蔣逵這才有些納過悶來,敢情這胡兆全之前的各種推脫只是為了要功勞,那他若是早知道這個、他又何必繞了這麼大彎子?

只是蔣逵雖然離著自己的打算又近了一步,他也不得不琢磨起來,接下來他該如何安置這個胡兆全,才能叫這人在容府待到夜裡都不露馬腳。

就在他之前帶著胡兆全迴避大房二房兩位女眷時,他那三舅兄看著倒像一番好意,這才喊了個小廝陪著、將他們一路送到三舅兄的外書房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