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麟登時就哼了一聲,藉此阻止阿醜出那人的全名與身份。

等阿醜慌忙閉緊了嘴,方麟又對身邊的阿寅擺了擺手,阿寅連忙熄了火折,又速速將這地上的人提起出去了。

他可才剛去了丁字一號院,親手將那高夫人用一根白綾吊在了房樑上,阿寅隨後便會將這高長青也吊在高夫人身邊。

若是真叫阿醜出高長青的名字來,等明兒一早一號院鬧起來,豈不嚇壞了錦繡。

他方麟是心狠手辣不假,尤其是對上高家這等狼心狗肺的混賬,他既是做得出殺人解恨外帶滅口之事,他就更不會否認自己的狠辣。

可錦繡雖是從未嫌棄過他如此,也從不曾像他外祖母一樣、屢屢催著他不如辭了錦衣衛的官,她到底也不曾親眼目睹過他的辣手不是?

那麼阿醜又何必當眾破?這就叫高長青無聲無息的追隨他的嫡母而去不好麼……

可錦繡既然不是尋常閨秀,她又怎會聽見一個“高”字便算了,隨後便想都不去想、方才那人到底是誰?

更何況旁邊不遠的一號院裡便住著高夫人,之前假作在自己這個院門前來回徘徊、繼而引走阿寅的也是高夫人身邊的粗使婆。

她就皺眉笑道,你也不用叫阿醜閉嘴:“我知道這人是誰,這是高源的庶長吧。”

方麟也立時皺眉笑著看向她:“你倒是個嘴快的,還是個膽極大的。”

肖瑩便從方麟這短短一句話中聽出了些許怒意,她連忙給幾個丫頭和阿醜分頭使了眼色,隨後便帶著眾人無聲的離開了。

錦繡卻是不明所以然,還懵懂的瞪圓了眼睛看他:“我不就是出那人的名字來麼,怎麼就成了膽大的。”

“難道眼下不過是幾個自己人,我出他的名字還會影響我的閨譽了?”

方麟又氣又笑:“我可在昨兒一早還叫阿巳再三告訴你,務必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可你瞧瞧你,阿巳、阿辰和阿醜前腳才去了藥王殿,你後腳就敢叫阿寅將計就計被那婆引走了。”

“你這是明知危險也將自己當成了釣餌,還敢狡辯你膽不大?”

這也就是那位高夫人離了高源後,手頭兒實在沒什麼可用之人。

再高夫人本來的打算也是叫庶長沾汙了錦繡名聲,令錦繡不得不嫁給高長青,也好一解高家之困。

她這才在那婆引走阿寅後,便將白日裡偷藏在一號院的高長青打發了來,叫那暗中摸進了錦繡這個院裡。

若是那位高夫人但凡更狠毒些,並不打這種尋常婦人才會打的算盤,而是隻想叫人擄走錦繡,也好以此給高源報仇,誰知道那摸進院的又是誰!

這也就是多虧他方麟深知錦繡的性,生怕她以身冒險,不到傍晚便奔著天王寺而來,來了後也不曾露面,便先將高夫人那院裡的情形又摸了摸。

外加上阿醜給阿巳他們把風後、回來的也早。

要不然豈不真成了一屋女面對摸進院來的賊人,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誰知錦繡聽了他這話,便掏出一粒裹著蠟衣的丸藥給他瞧,另一隻手還變戲法般變出了一把匕首,口中亦是直道她也是早有準備的,總之她不會叫自己有危險,也不會叫肖姑姑和幾個丫頭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