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聽了阿醜這番話就更不著急了。

要知道她已與華貞商量好了,打算明日就給敦哥兒報個“病亡”,她從明日起便得幫著忙碌起來。

左右那孩已是“纏綿病榻”不少天了,若不趕緊趁著蔣氏還活得好好的,就將這事兒徹底收了尾,前些天豈不是白忙活了?

那就索性她在容府內宅忙她的,外頭的事兒便叫方麟和她父親處置去,這也算是分工明確,各盡其職。

何況阿醜的話得好,方麟這一回可是不敢再瞞她了,那錦繡還有什麼可不放心的?

……只是這內宅終歸是幾個房頭兒一起生活的內宅,哪怕自家院兒裡消停了,其他房頭裡的事情又哪裡會少?

就在第二日入了夜後,錦繡已是忙了一天、早就累得不善,正打算洗漱一番便安歇去了,春英卻匆匆跑了進來,是五房的六姐哭哭啼啼而來。

“只可惜無論奴婢怎麼問她,找三姐究竟有何事,她都不話只管咧著嘴哭,身邊也沒有一個丫頭跟著。”

春英可不請她進來也不是,將她打發回去也不得,只好進來請錦繡示下。

錦繡微微皺眉:“冬節那天我本是誠心幫她,這孩卻將我一片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怎麼今兒倒找上門來了?”

其實錦繡倒不會記恨茗姐兒一個六七歲的孩,她只是對茗姐兒的突然上門有些納悶兒罷了。

可她也不能真叫那孩就在外頭等不是?等她道出心頭的疑惑,便只得對春英道,要麼就將她領進來我問問吧。

誰知茗姐兒才一被春英牽著手走進來,便撲過來大哭道,三姐姐快救救我妹妹吧,“……葭姐兒已經燒得快死了!”

原來茗姐兒雖是有著黃氏打下的爛底,便抵死不願與三房親近,等冬至節那一日在花廳鬧罷之後,她又怎會想不起來,錦繡和她大伯母可沒動過她一個手指頭,倒是她的乳母和她祖母身邊的丫頭沒少掐她擰她?

這就更別論葭姐兒從打今兒午後便燒了起來,連她這個孩都已是急得火上房了,她的乳母和葭姐兒的乳母卻全沒當回事。

那些僕婦丫頭莫是立刻將此事報到致雅堂去,好叫蔣氏給請個郎中來,就連藥匣裡常年備著的紫雪丹,也不曾找出來一粒喂給葭姐兒吃。

如今眼瞅著入夜後,葭姐兒越燒越燙,茗姐兒用盡全身力氣搬了個椅、好歹將藥匣拿下來了,怎知她尋了又尋,卻也沒在自己房中或是葭姐兒房中找到半碗熱水。

這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頓時便令茗姐兒傻了眼,好在這孩並不是真傻,還懂得立刻就跑出五房來,也好找人求助。

“我偷偷跑出來後也沒敢先來找……三姐姐,我先去了致雅堂。”茗姐兒哭訴道。

可是且不致雅堂早就關了院門,就算眼下還是青天白日,又有哪個僕婦真會在意早就不受寵的六姐、七姐死活,繼而便替她求夫人去?

錦繡難免聽得憤怒非常,可她也知道眼下並不是她可以憤怒的時候,何況這馨園裡也沒人招惹她。

她便連忙將茗姐兒拉過來,一邊給她擦淚一邊道,我這就叫人出門請郎中去。

“你也不許再哭了,你這就和我一起回你們五房去,再和我一起將葭姐兒接到馨園來。”

等她罷這話見得春英在一邊欲言又止,她就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想什麼,可你也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