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忍不住又笑起來。

他就麼,容三哥過去可從不會在他審人的時候叫停,頂多是有什麼急於交代他的、便叫人給他遞個條或是附耳幾句話,怎麼今兒卻如此婆婆媽媽起來,難不成還真心疼容稽這個異母弟弟了。

“容三哥這是害怕錦繡養出包打聽的毛病來,將來嫁不出去?”方麟半真半假、嬉皮笑臉的試探道。

“可我怎麼覺得容三哥白白擔心了呢?這可不是毛病,這分明是本事!”

若非他其實還是挺怕容程發脾氣的,他幾乎就想直接安慰容程不用怕,左右他早就想將錦繡定下了。

容程難免白了他一眼:“不管我是不是白白擔心,倒是你是不是操心過頭兒了?你自己個兒可還娶不上媳婦呢……”

卻也正是話趕話到這兒,容程突然納過悶來,他這話的彷彿不大是時候,他怎麼能拿著自己女兒和方麟相提並論,什麼一個嫁不出去,一個娶不來媳婦。

這明明最近一直都在“覬覦”錦繡呢,他這般話趕話的豈不是正中了這的奸計!

他就慌忙有些不耐煩般擺了擺手道,既是你那兒還有要事,你就趕緊滾蛋忙你的去吧。

只是他也不忘叮囑方麟道,既是連黃氏都知曉蔣家有兩個鐵匠鋪有蹊蹺,不如你捎帶手將這個也仔細審一審。

“我本想著若是老五身上沒有別的嫌疑,這人便不能在詔獄裡頭久留,我正好可以將他帶回去,暫時安一安某些人的心。”

可如今看來卻沒這個必要了,那就不如索性將那鐵匠鋪坐實,做成老五的供詞落在紙上,這豈不比回了容府後、再從黃氏口中問出的話更有利。

黃氏的話再可信,她也不過是個區區後宅婦人不是麼?

卻也正是容程這個“安一安某些人的心”提醒了方麟,方麟難免咦了一聲,旋即就閃身來到容程身前,與他附耳了幾句話。

……這日傍晚的容府也便不但不曾收到錦衣衛鎮撫司送來的拘捕文書,黃氏在味同嚼蠟的用罷晚膳後,也是親自從錦繡口中得知,頂多到了明日午後,自家五爺便會被方鎮撫親自護送回來。

等得黃氏殷勤的送走了來給她送信兒的錦繡,就不情不願的拔腿去了致雅堂。

只因她哪怕再不喜歡蔣氏這個婆母,五爺終歸是婆母親生的,她這個做媳婦的怎麼也得將五爺的下落再去告知婆母知曉,也免得一家繼續懸著心。

蔣氏得知自家兩個兒都沒事便笑了,起來這也是她最近這些日以來、為數不多的真心笑容了。

“我之前就叫人跟你講過,那方麟再是個煞星,只要老三還壓在他頭上,老五就不會有事。”

“難不成就你是他親媳婦,我就不是他親娘了?”

只不過別看蔣氏話是這麼了,她心頭還是有些忐忑。

忐忑於既是錦姐兒那丫頭已經跟黃氏講了,老五明兒便能回來,這便明老五肯定沒有別的把柄被方麟那個煞神抓住。

那方麟又為何一口咬定,偏偏要等到明日才放人,而不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