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在頭午時的確只將手上的戒指當成了暗器不假。

她只需將那戒指上鑲嵌的寶石那一面掉轉到手心方向,再往蔣玉蘭的肩頭輕輕一按,那寶石裡暗藏的藥粉便會滑出,無聲無息沾染了蔣玉蘭的衣裳。

而那藥粉也不需多,只需要一點點,更不需要那戒指紮破一點油皮,蔣玉蘭如今不也是整條胳膊腫得老粗?

可這也不代表錦繡就不會別的手段了不是?

這就更別她既已瞧出蔣玉蘭的神情不對了,若她再不出手,這漪瀾軒的嘈雜也許不出片刻便真能驚醒蔣氏。

她此時再度朝著蔣玉蘭伸出手來,旋即準確的捏向幾處經絡,頓時便令蔣玉蘭未覺一絲痛楚,人已是軟軟的癱在床上暈了過去。

錦繡也隨即驚恐出聲:“哎呀,表姑暈倒了!這位郎中還不快快前來給她診脈,先趕緊將她救醒再!”

“肖姑姑方才叫人給她冷敷胳膊,不是已經見好了麼,怎麼這會兒人又暈了!”

而那郎中白了本就是三房的人,見到付媽媽出府來請、便知道主有事需要他出面,此時又怎會含糊?

他便在聽見錦繡的招呼後連忙快步上前,同時也不忘朝著蔣玉蘭的兩個丫頭揮了揮手,叫她們不要過來添亂。

“今日不是落了好大的雪麼,還不快去將那水盆裡加上幾捧雪,再重新浸兩個冷手巾來,給病患敷上患處和額頭!”

那兩個丫頭既是貼身服侍蔣玉蘭的,還能跟著她從蔣府前來容府,本也不是白給的,她們也早就發現自家姐的神情可疑,那神情竟是要多恐懼就有多恐懼。

可惜她們一來以為姐只是害怕看郎中,誰叫姐自幼便是嬌滴滴的模樣兒,既害怕紮針也害怕吃藥,如今又光著一條膀,這副樣若被郎中看了去,怎麼一個羞臊了得。

二來姐旋即就又暈倒了,她們可不是以為她只是突然疼得厲害,這才被嚇傻了?

這倆丫頭也就來不及多想,便慌忙應了郎中的叮囑,端著盆便朝門外跑去;而春英也不需要錦繡特別囑咐,就也抬腳跟了出去,也免得這倆丫頭趁機跑出漪瀾軒、再去致雅堂報信兒。

蔣玉蘭歇息的內室便只除了一個許媽媽、再也沒有外人在,眾人便在郎中給蔣玉蘭診過脈後,同時聽見了一句話,那便是這位病患應當是中了毒。

許媽媽登時就被嚇得軟了腿。

這漪瀾軒可是表姐剛到時,便遵了夫人命令仔細打掃過好幾遍的,這裡怎會有什麼毒物?

再眼下這可是寒冷冬月,也不是蟲蛇出入的季節不是?

怎麼表姐卻偏偏中了毒呢?難不成她許婆的命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

付媽媽忙伸出手來一把扶住欲倒的許媽媽,悄聲問道表姐這兩日可往漪瀾軒帶過什麼東西:“表姐自己個兒從蔣家帶來的箱籠不算,還有沒有住下後又拿來的什麼?”

付媽媽這番話分明是直奔引導許媽媽講出蔣氏的賞賜而去,如此才好名正言順的翻檢那些衣料毛皮與首飾,那個銀香囊更別想躲過。

許媽媽卻是如聞綸音,慌忙點起頭來:“拿過拿過,昨日便拿回來不少的毛皮與錦緞,還有一大匣首飾,今兒午後還收了翠環送來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