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了屋子,說了幾句路上平安的話,荷花便問道:“小明,你這半年多都沒給家裡寫信,是不是京城出啥事了啊?”

聽到這話,武宗霆的神色頓時微微一變。

“你說什麼?家裡這半年一直沒收到我的信?”他的眉頭一皺,墨眸裡閃過一絲警覺,“我每隔十幾天就會給家裡寫一封信的,從沒間斷過,你們真的沒收到?”

荷花一臉驚訝:“上次接到你的信,還是去年中秋,你派小林子回去的時候,之後一直到我三月份出門,這期間家裡一直沒收到你的訊息!”

武宗霆抿緊了嘴唇,低聲道:“我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我也是自從小林子回來就沒再收到家裡的信,還當家裡那邊冬天下雪封了山,書信不通,誰知道一直等到現在也沒等到過書信,卻等來了你……”

他眉心鎖緊,似乎在思索什麼問題。

荷花見他如此,只好把滿腔疑問壓在心底,靜靜地等著他說話。

可是一旁的馬德勝性子急,見他不說話,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個小林子是不是有啥問題啊?他還跟岳父岳母說,你家那個後娘要給你說去親事呢?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啊?”

雖然馬德勝問得很突兀,讓荷花有些羞澀,可是聽他稱呼衛夫人為武宗霆的後娘,荷花還是忍俊不禁。

武宗霆回過神來,看荷花低著頭不說話,卻是一副難掩委屈的神情,心裡頓時柔軟了下來。

“她去年的確提起過這事兒,不過現在已經不再提了。我的親事,沒有侯爺點頭,她是做不了主的。”雖然是向著馬德勝說話,武宗霆的目光卻一直溫柔地望著荷花,“你們只管放心,就算讓我放棄世子的身份,我也絕不會放棄跟荷花的親事。”

幾句話說得荷花心裡甜滋滋的,數十天的千裡奔波彷彿一下子就有了意義。

“至於小林子,他是侯爺一手提拔起來的,絕對不會有問題,否則我也不會讓他回家裡報信了。”

荷花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她對武宗霆一直都是很放心的,憑他的智慧和穩重,肯定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的。

“那我就放心了。”馬德勝嘿嘿地笑著,看看兩個人彼此相望的溫柔神色,識趣地站起身來,“你倆先說會兒話啊,我出去買點兒吃的,晚上跟小明好好喝幾盅。”

馬德勝走了,屋裡只剩下兩人,荷花見武宗霆一直望著自己,臉頰不由得微微紅了。

“你老瞅我幹啥?是不是我變難看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都說女大十八變,她還真怕自己變醜了。

武宗霆臉上眼底全是笑意,輕聲說道:“我倒是覺得你長大了,像個大姑娘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

荷花臉色更紅了:“呸,到京城一年多,你咋變得油嘴滑舌的?在國子監學的就是這些東西?”

兩人說笑著,神態越發親密。

武宗霆知道她擔心,便將這一年多的經歷細細地講給她聽。

武崢突然把他帶回鎮北侯府,衛夫人雖然驚訝,表面上對他卻是極好的,噓寒問暖,安排衣食住行,還當著武崢的面問起當年的事情,聽武宗霆說完了事情的經過,還賠了不少眼淚,又叫管家拿重金去廟裡給玉娘做超度法事,總之一切都顯得很正常。

但是武宗霆一直沒有信任過衛夫人,兩人只是表面上維持著平靜,暗地裡卻有許多矛盾。

好在武崢向著武宗霆,很多時候衛夫人表現出來的對武宗霆的“好意”,都被武崢不動聲色地拒絕了,武宗霆從進了侯府就住在外院,武崢安排他進了國子監讀書,在外應酬也都帶著他,很快就讓他在京城權貴圈子中站穩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