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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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你有一陣子很愛讀話本。”席臨川回憶著一喟,“自己讀了還要來拿給我看,我也翻過幾本,宿敵狹路相逢後互相喊話各說各的道理的情節實在不少……你猜我現在想說什麼?”
“紅衣”愣住,狠戾未減的眼底生出深深的茫然。油然而生的好奇心讓她一時發了懵,又見席臨川持劍的手放了下來,警惕難免又減兩成……
卻沒有注意到,他向前稍挪了半步。
“將軍……”聿鄲看到他背向身後的手上的動作,不禁一愕,但見一柄匕首從袖中劃出,劃出幾寸後他手上一握,恰握住匕首。
“紅衣”終於回過神來:“我不管你想說什麼……”
她咬一咬牙:“你是英雄,你自然有許多大道理可說……”
話至一半刀光驟閃,速度之快讓她難做反應,連持劍卡在紅衣頸間的手都來不及挪動取她性命,便覺腕上驟有劇痛痛得腦中嗡鳴。
耳聞長劍落地之聲,懷中一鬆……
忙定神看去,卻見紅衣已被拽出數步,面前之人手中的匕首正再度刺來!
“啊——”地一聲驚叫,“紅衣”胸口劇痛間跌退數步,背心抵牆一瞬又覺寒刃刺進半寸,她震驚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下手毫不留情的人。
席臨川左手擋在身後,猶圈著驚魂未定的紅衣未敢放開,右手緊握著匕首,淡聲一笑:“沒有那麼多‘大道理’。我想說——我妻子在你手裡,我若還跟你廢話,我一定瘋了。”
“你……”她急喘不止地低下頭,看向胸前傷口的目光中驚恐交集。
“我也並不好奇你有什麼道理可說。”席臨川稍有切齒,“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一個人搭上數千將士的性命為自己鋪路——別告訴我這一世還沒有發生這件事,這種事,‘其心可誅’。”
被他護在身後的紅衣忽地安了心。
她多少擔心過,他會不會對這個“紅衣”心軟——說不上是舊情難卻,只是若認真數算起來,上一世那造成幾千人慘死的悲劇在這一世並沒有發生過,他若因此難以狠下心也是難免。
她又無法同他解釋“反社會型人格障礙”是多麼危險,也許這回放了她便會有更多後患……
好在他自己想得明白。
席臨川說罷,闔了雙眼便要施力將匕首拔出去。
卻覺手上一沉,微驚之下又睜眼看去,見她的手緊握在匕首上,手指被鋒刃割得鮮血淋漓:“你……你不能殺我。”
“紅衣”緊鎖眉頭,驚恐不已地望著他,連連搖頭,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你不能殺我……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否則怎麼會那麼巧恰好娶了佔我身體的人?你不能殺我……你會後悔的,你放我走,放我走!”
席臨川挑眉而未理睬,腕上再度施力,她聲嘶地又喝道:“你何必強不承認!你回頭看看!她項上那顆珊瑚……你敢說不是因為我才給她的嗎!”
這話讓二人同時一驚。
紅衣木然低頭,看向自己一直戴著的那顆珊瑚珠——這珠子她從成婚那日就一直戴著,是一顆拇指蓋大小的珊瑚珠,後面有銀託襯著。很簡單的款式,別無其他點綴,她自也知論材質並沒有多麼昂貴,只聽為她置辦昏服的宮娥說,這是他特地向皇帝求了來擱在她昏服配飾中的,是以一直戴著……
席臨川亦回過頭,目光一□那顆珊瑚珠,複又轉回頭來,清冷一笑:“你跟我要過這東西?那還好我沒有給你。”
說罷再不耽擱,握柄的手狠然抽出,霎時鮮血四濺!
殷紅的血色揮灑在他銅色的輕甲上,耳聞身後之人一聲驚叫,忙回了身,將她攏在懷裡,擋住身後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