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哥,入塵道長已經神神叨叨大半日了,咱們就這麼晾著他?”

言泓咬一口剛出籠的小籠包,又夾了一個給邢岫煙:“別理他,他正在理清思路。”

邢岫煙又看了一眼,入塵道長已經停止了自言自語,開始寫寫畫畫。

篆兒又端來一鍋熱騰騰的魚湯,站在一旁。邢岫煙看她眼珠子亂轉,便知她有話要說,問:“篆兒,怎麼了?”

篆兒立刻道:“總管,夫人,篆兒與出雲想告假一日,不知道可不可以?”

原來是這個,邢岫煙笑了笑:“去罷,別瘋玩,晚上早點回來。”

篆兒對言泓與邢岫煙福了福身,歡天喜地地走了。言泓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她的背影,問:“篆兒今年多大了?”

“快十四了。”

“正好與出雲同年,出雲約莫大一點點。”

邢岫煙舀了兩碗魚湯,笑道:“言總管這是要點鴛鴦譜了?”

“難道夫人沒這個意思?我看出雲一直巴巴等著篆兒點頭,等得脖子都長了。”

兩人正說著,忽聽入塵道長大叫一聲:“好了,情況大致如此了。泓哥兒,煙兒,快過來看一看。”

言泓和邢岫煙聞言放下碗筷,聚到入塵道長身邊,低頭一看,上面粗粗細細的線繞成一團,根本看不出所以然來。

而這副圖的創作者,卻丟下他們奔小籠包去了,口中嚷嚷:“好香啊,好香啊,只可惜冷了一點。裡面是豬肉餡兒嗎,有沒有加白菜或是香菇?”。言泓敲了敲桌面:“道長,你確定不向我們解釋解釋?”

入塵道長塞了兩個小籠包,雙頰高高鼓起,含糊道:“這都看不懂,那就等會兒罷,我都快餓扁了。”

夫妻兩有點兒無語,只好又回到案桌上用飯。入塵道長風卷殘雲一般橫掃飯桌,邢岫煙才喝完一碗湯,桌子上已經幹幹淨淨了。

言泓和邢岫煙放下碗筷,入塵道長拍拍肚子,嘆道:“好舒服啊。”

“吃飽了,那麼可以開始了。”言泓指一指只有入塵道長才看得懂的鬼畫符。

入塵道長打了一個飽嗝,勉強站起來,隔空指點:“那些粗的線表示西寧王的四大得力幹將,那些細的線麼,就是這四個幹將下面的蝦兵蟹將。”

邢岫煙眼看要長聊,便先去泡茶。言泓道:“這幾個月,你收獲不小。”

“可不是麼,我這一次可是把多年聚起來的人脈都用到了極致,沒有一個閑人。”

“不錯不錯,長本事了。”無聲無息之中,房間裡多出來一道聲音。

“原來是你啊,想嚇死人麼?”入塵道長一看來人,翻了個白眼。

冰泉老人慢悠悠地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塵:“我不來,難道你打算一打四麼?”

“這四個,有一個上官易是專門跑生意的,可以排除。再說,不是還有泓哥兒麼?”入塵道長嘻嘻笑:“泓哥兒現在功力深厚,恐怕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冰泉老人一雙精光雙目射向言泓,寬大袖袍無風自動。言泓只退後了一小步,便穩穩站住。房間裡的物件簌簌而動,似乎被兩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

入塵道長勉力抵擋了一會兒,只覺得丹田隱隱作痛,索性跳出窗外,由著這兩人折騰去。

邢岫煙沏茶回來,看到入塵道長獨自在梨樹下數葉子,詫異地往屋裡看了一眼。言泓察覺到邢岫煙的腳步聲,與冰泉老人略一對眼,各自收了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