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小聲在如絲耳邊說了幾句,如絲過來對小丫頭道:“真是失禮,還愣著做什麼,快幫邢姑娘擦幹淨。”

如絲是梁氏的大丫環,連李紋都要敬她三分,何況是這個小丫頭。小丫頭看如絲親自過來教訓,腳一軟就跪下了,用手帕把邢岫煙的鞋擦了一遍,連鞋底都沒放過。邢岫煙暗自搖頭,扶起小丫頭:“好了好了,已經擦幹了。”

小丫頭抖抖索索地退下了。這個小小的插曲,誰也沒有在意,略略一笑就繼續去聽戲了。丁湄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趣,道:“我素來不喜歡看戲,覺得沒意思,咿咿呀呀地唱得我頭疼,邢姐姐,不如我們去其他地方走一走罷。”

邢岫煙吃多了糕點,正有點兒撐,聞言欣然應允,與丁湄一同沿著花園的小徑信步走去。

遠遠地,一陣風過,吹來濃鬱的花香,丁湄用手帕扇了扇:“什麼花,好香啊。”

邢岫煙嗅了嗅,道:“這是移植過來的紫薇花的香氣,很大的一株,遠遠看過去像是個紫蘑菇。”

丁湄來了興趣:“哦,我們過去看看罷,我還未見過呢。”

左右無事,邢岫煙便循著記憶領丁湄過去,誰知才拐過一叢美人蕉,邢岫煙腳下一滑,呲溜摔了出去。

耳邊傳來丁湄的尖叫,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腳踝處竄上來,邢岫煙倒吸一口冷氣,臉都白了。

篆兒連忙上去道:“姑娘,你怎麼樣啊?”

邢岫煙等著那陣疼痛過去:“我,好像扭到腳了。”

“怎麼了,出了何事?”

邢岫煙與篆兒抬頭一看來人,玉樹翩翩,眼底溫潤,原來是薛蝌。薛蝌身邊的小松道:“二爺正在散風醒酒,忽地聽到女子的尖叫,便趕了過來。邢姑娘,丁姑娘,這是怎麼了”

丁湄手足無措:“是邢姐姐,邢姐姐她摔著了。”

邢岫煙勉強笑道:“我沒事,只是一時大意了,略坐坐就好了。”

薛蝌沉聲道:“勞煩丁姑娘去告訴賤內,讓她請大夫過來看一看。”

丁湄被薛蝌眼光一掃,略微紅了臉,答應著走了。邢岫煙一看周圍沒了旁人,心裡覺得不妥。果然,薛蝌的聲音又響起:“小松,我那裡還有一瓶膏藥,領著篆兒姑娘取過來罷。”

邢岫煙一拉篆兒的衣袖,止住了篆兒起身的動作:“二爺,不必麻煩了。”

“此言差矣,若是腫了,邢姑娘怕是要抬著出門了,這樣的話我薛府臉面何存?”

小松也道:“篆兒姐姐,你看邢姑娘都疼得起不來身了,快隨我去拿藥罷。”

篆兒看著邢岫煙眼色,還沒來得及理清這是什麼意思,就傻乎乎的被小松請走了。薛蝌等兩人走遠,低下身子:“脫下鞋襪,讓我看看你的腳。”

“不必了。”

薛蝌置若罔聞,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親自動手。眼看薛蝌的手離自己越來越近,邢岫煙發急:“二爺,請自重。”

薛蝌卻笑了,聲音如清風,徐徐吹來:“不用害怕,母親已經答應了,你我之間不再有阻礙。我們的接觸,不會有損你的名聲。”

邢岫煙面色雪白,顯得一雙眼睛又黑又大:“二爺,你這樣,可對得起紋姐兒?”

“她麼?她的位置不會變,我也會待她好。縣令夫人,這個稱謂能讓她受用不已,再說,我也不會停留在縣令這個位置固定不會,以後還會再升的。”

“這只是二爺一廂情願的想法,您可曾想過紋姐兒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呵。”薛蝌笑了一聲:“男子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她是賢妻,不會不明白。”

邢岫煙咬牙道:“二爺方方面面都想周全了,只可惜,二爺的錯愛岫煙消受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言泓你再不回來,媳婦就沒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