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村長一行人神清氣爽地來到言泓的小院子,昨晚他們灌得董訓父子爛醉如泥,到現在也沒能起來,心中很是得意。若是能讓大名鼎鼎的言總管也出出醜,那就更圓滿了。

這樣想著,村長的嘴角上揚,他對木三哥道:“阿三,去扣門。”

木三哥上前拍了拍門,道:“言總管,起來了麼,我們村的流水席準備好了,村長親自來請您入席了。”

村長一行人在門口等了一陣子,不見有人開門,阿木只得又道“言總管,你沒事罷?”

這一次,門開了,身著青碧半臂,水色紗裙的邢岫煙盈盈笑道:“抱歉,讓大家久等了,言總管讓大家進去。”

木三哥眼前一亮,邢姑娘今兒換了一身衣裳,看起來比昨日更漂亮了。他禁不住把聲音放得柔和一些:“姑娘,你身子怎麼樣,大夫怎麼說?”

邢岫煙感激一笑:“多謝三哥,昨夜請葛大夫看過,我已經沒有大礙了,不過言總管就--”

村長聞言,進門的腳步一頓,道:“言總管怎麼了?”、

邢岫煙垂下眼眸,絞著手指不安道:“言總管昨晚忽地發起熱來,經過葛大夫救治,燒是退了,可是嗓子全啞了,不能說話。大夫說言總管著了風寒,靠得近的話,會過人。”

這一句話讓所有的人面露遲疑,邢岫煙從袖中拿出一方手帕,接著道:“我也要捂上帕子,才敢進去。”

村長道:“葛大夫呢?”

邢岫煙道:“葛大夫看完病,連夜回保定了,我要留他,他都不聽。”

大夫看完病就跑了,這言總管的病恐怕不簡單罷。袁定道:“村長,言總管身體不適,不如我們就讓言總管好好休息,不去打擾了。”

邢岫煙偷偷看向村長,村長撫了撫花白的胡須,半晌道:“那麼,我在院子裡與言總管說幾句話,勞煩煙兒姑娘傳達。”

邢岫煙繫上巾帕遮住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村長請說。”

村長道:“言總管既然說是有人在康平酒窖裡下毒,那麼下毒的人是誰,言總管心裡可有數?”

邢岫煙一字一句慢慢聽了,走到屋裡待了一會兒,複出來道:“言總管說,康平田莊的酒遠近聞名,在保定一直站得很穩,這無形之中讓其他人嫉妒,只要有心查,不怕查不出,康平田莊定然會給富陽村一個滿意的交代。”

林老闆哼了一聲,道:“這麼說,我這些兄弟們都是因為康平田莊才受了無妄之災,這筆賬,要怎麼算?”

邢岫煙繼續傳話:“依村長之見,待要如何?”

村長笑而不語,袁定道:“未來一年之內,只要我們買酒,康平田莊分文不收,此外,還要再賠些銀兩。”

邢岫煙聽得眉頭一皺:這條件,苛刻了。

這一次邢岫煙在屋裡停留得久了一些,袁定心裡犯嘀咕,悄悄對村長道:“村長,是不是我們的條件太多,言泓他不願意答應呀?”

村長道:“於情於理,他都應該答應,再說,他現在是在我們的地盤上,若是不答應,他想走出富陽村,恐怕不易。”

袁定底氣足了,又朝屋裡喊了一句:“言總管,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啊。”

又過了一刻鐘,邢岫煙出來了,袁定急急問道:“他怎麼說?”

邢岫煙道:“言總管問,富陽村是否盛産玉米和青梅?”

怎麼轉到玉米和青梅身上去了?村長頓了一下,道:“不錯,我們這富陽村,家家戶戶都種玉米。村後的兩座山上,則有一片青梅林。”

邢岫煙點頭,她一進富陽村便聞到青梅的味道。果然是有的。她又問:“不知這玉米和青梅價錢幾何?”

袁定笑著答道:“言總管不知啊,這玉米能值什麼錢,就是種來當糧食罷了,做些玉米麵,玉米粥,最多釀釀酒。青梅更是無用,也沒人管,任它自由開謝罷了。”

邢岫煙道:“言總管的意思是,讓富陽村牽扯進來,是康平田莊的不是,你們的要求,康平田莊都可以滿足。只是有個條件,以後村裡出的玉米和青梅,除了做糧食的那些,剩下的,都歸康平田莊,村後不知道村長答不答應?”

袁定不解:“你們要玉米和青梅做什麼,玉米酒和青梅酒可不稀罕啊。”

邢岫煙為難道:“言總管沒說,煙兒又哪裡知道。”

袁定看向村長,村長撚著胡須,目光落在虛掩的房門上,似乎想透過房門看到言泓的表情。

玉米和青梅而已,就算他們答應,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用玉米和青梅換得諸多優惠,何樂而不為。